“我改變主意了。”鬼王失去耐心,血色的瞳孔收束成裂紋狀,“你看到的未來毫無價值、閉上眼去死吧。”
“偶爾也聽聽别人的意見啊,”我舉起刀擋住刺向喉嚨的手指,刀身折斷,“嘿,也難怪,否則你也不會輸給産屋敷。”
“下弦、無限城,你親手——”
“閉嘴!”
無慘擡手,指尖帶起散亂的風刃,在我臉上帶來生冷的痛感。
呼吸凝滞。
我強迫自己死死睜着眼,看向無慘無暇顧及的身後。
一弧彎月自天而降。
鐵扇破開無慘後頸血肉,黑紅血液滴下,之後被冰封住,四散在地。
童磨舍棄左手的扇子,雙手用力朝一側揮動刺入無慘體内的扇面,企圖切開更大的傷口。我松了口氣,正準備逃離無慘,不料肩上猛地一痛。
鬼王的手依舊落下,插進我右肩。
“!”
他竟不在意童磨的傷害,不,那根本就——
“童磨,閃開!”
太晚了。
童磨來不及松掉鐵扇,從無慘身後伸出的數條觸手糾纏而上,扼住小教祖的手、阻止他離開。
“在這樣的年紀就能夠觸及到我,即便僅是一寸....你果然有才能。”
無慘冷笑着,将頭扭成不可思議的角度看着童磨,
“那個時候稍加誘導、使那對夫妻死去,也不算毫無收獲——”
“你說什麼....”
童磨愣住、雙手脫力,被無慘順勢扼住喉嚨。
“不!”
我抓起落在身側的斷刃,死命朝無慘身上捅去。鬼王的皮膚如同鐵壁,手腕幾乎被振蕩折斷。
失敗了!這家夥的皮膚和其他鬼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鬼舞辻無慘抽走插在我右肩的手,同時甩開卡在後頸的扇子。
扣住小教祖的觸手卻沒松開。
我預感到他要做什麼。
但已經太晚了。
我眼睜睜的看着、憤怒和悔意混合着腥臭的液體抑制不住從嘴角溢出。
無慘提着童磨的脖頸,緩緩轉身,向着我、以及在遠處顫抖的珠世與愈史郎淡然出聲。
“就賜予你為上弦月,童磨,你來殺死這個女人。”
我忍受窒息的眩暈,努力擡着頭。童磨被污血沾滿的臉頰慘白,橡色的頭發染上深紅,仿佛自地獄中攀爬而出的幽魂。鬼王的血沿發梢滑下,落在童磨眼中,于是琉璃瞳仁同無慘一般裂開縫隙。
“救....”
“必須救你。”
小教祖喃喃臆語。
随着他開口,四周溫度驟降。
“别聽他的!你不會成為鬼,童磨,不要受他蠱惑——”
“啊,我想到了救下觀世的方法。”
童磨短促的驚叫出聲,旋即擡頭,與我對上視線。
他彎起嘴角,眼神卻毫無笑意。
“再也不用等待,再也不用擔心失去.....”
“觀世,與我融為一體吧。”
小教祖一字一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