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粗氣，呼吸終于恢複平靜，扯掉破爛的衣角裹住傷口，坐起身。

“童磨是怎麼回事？”

細細打量暈倒的童磨，除了腦袋上那片不正常的血色，怎麼看都是從小跟在我身邊長大的那個孩子。短短時間内在我眼前掉包成另個人真的能做到嗎，又不是街頭魔術。或者是被鬼王的血鬼術洗腦了？可為什麼連“隻吃女人”都知道。

“最初确實是血鬼術，”系統解釋道，“但之後就不是了。”

“無慘的血滲進身體，與這孩子本身的血相排異，大部分人會承受不住排斥反應死掉。童磨卻是少數的例外。”

“難道他們倆血型相同？”

“這個時候就别從科學上吐槽了好吧！”系統沒好氣的說，“總之就是差不多的原理。”

“被血鬼術影響操控多半會顯露出潛意識中的意願，他對你說了什麼？”

呃。

‘與我融成一體，再也不分開’這種話絕對不能讓系統知道，他會嘲笑我們至少半年的！

“看你表情就知道肯定是中二到爆燈的發言吧，”鎹鴉系統歎了口氣，“這孩子的願望我也清楚，左不過就是想你留下之類的。明明本該是無淚無情的人偶，怎麼就被養成這樣。”

“别說的你一點責任都沒有！你好歹也是半個爹。”

“哎喲可别，可别把我和你綁定成形婚家庭。”

鎹鴉着急說話，露出大叔音。

“啧啧，沒想到你竟真的對年下下手了，是你有光源氏傾向還是他有俄狄浦斯情結啊。”

“少說廢話，趕緊告訴我‘之後就不是了’是什麼意思吧。”

臉頰焼熱，這個話題果然還是到此為止。炎柱他們還在與無慘交戰，在一邊摸魚的我也過意不去。

系統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最終還是說了。

“無慘的血頂多是觸媒，真正讓他變成上弦二的人是你，龍遊院觀世。”

诶？

“不可能，怎麼會是我...我絕不會讓他成為吃女孩子的....”

“還記得你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我對你設定的你的身份嗎？”

我沒有忘記，每時每刻都記得。

我是名為“龍遊院觀世”的神棍。

是系統為了讓我融進這個“虛構”世界安排的角色。身軀是捏造的，經曆是捏造的，姓名也是....

所以我——

“之前幾次用‘嘴炮’打赢boss也不是偶然，觀世，”系統沉重的說，“你的語言具有力量，因為很危險所以當初沒有直接告訴你——你言行會成為誘導的種子在對方心中生根，從而影響到對方的思考與行為，甚至選擇。。”

“你是這個世界的拯救主，也是創世神。能明白嗎？”

......

我不明白。

我隻是普通的人而已。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你确實是，但正因如此，才能延續出無限的可能性。”

“我的作用隻是引導，是在‘本能’失控之前最後的保險栓。”系統說，“沒想到為了保全‘龍遊院’這副身軀的生命分離出去，再回來時童磨還是走上了‘原定結局’。”

“你的意志導緻了世界扭曲，換句話說，原典的童磨的意識通過你傳遞到了小教祖身上。也是觀測到這種扭曲，我才能及時引導鬼殺隊趕到這裡。但是童磨已經....若他完全化鬼傷人，這個世界的任務就算是拯救失敗了。我們隻有連同...一起處理掉——”

等等！

我打斷系統的話，不可置信的看向童磨。

“是我的原因？”

“呃。”系統愣住，“也有我的原因啦，我沒想逃避責任，早知道當時就算重傷瀕死也不能離開這具身體...”

“你剛剛說的連同什麼一起？”

不會是連同這個世界的童磨一起吧！僅僅為了除掉覆蓋在小教祖表面的一層“屑上弦”的意識？

“是這樣沒錯。”

“我絕不允許！”

既然是我的錯，要背負責任的就該是我！

從鎹鴉形态的系統腳下奪走昏迷的小教祖，我把他死死抱在懷裡。

童磨閉着眼，面容平靜。讓我想起伏在我膝頭睡熟的年幼時的他。

怎麼可能輕易舍棄。

“交給我，既然我的語言能創造奇迹，”我歪着頭，發自内心的笑出聲，“那就創造給你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