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你是——”
“是是,我是鬼,不要這麼大聲的喊出來嘛。”
劍士的話被我的手刀打斷,那年輕人本想怒視我,可惜難以維持意識,口吐白沫的昏了過去。
我蹲在他身旁,突然有些手足無措——該把他弄到哪裡去?
就這麼放着說不定會被路過的鬼撿走吃掉,與其便宜了别鬼,不如搬回自己家裡。身體的反應快于思考,等我想到這點時,劍士已經被拖回我暫居的宅院了。
借着月光,仔細觀察他的臉。乍一看驚為天人,是标準的主角容貌,放在别的作品裡絕對是能活到最後的男人,可惜這裡是鬼滅之刃。我笑着把劍士翻了個面,從他身下抽走外套,本打算給他做個枕頭墊着,突然發現鬼殺隊統一制式的黑外套内襟繡着奇怪的圖案。
我記得那個圖案。
“果然是故人...不,這個年代,應該是故人的後人。”
劍士眉頭緊鎖,我将手輕輕覆在他的臉上比劃。
“戴面具比較适合。”
這孩子多半是鍛刀人鐵之承的後代,不知為何成為了劍士,還偏偏找到了我的居所。
我曾想過,若再見到小春夫婦或鐵之承這些從前的朋友該怎麼辦,答案是無解。
自選擇接受鬼舞辻無慘的血液的那一刻結局就注定了。與人類背道而馳,同時也意味着與過往分道揚镳。無論有多麼不情願,被如何誤解憎恨,都沒有再次選擇的機會。
“哪怕我躲着藏着也會糾纏上來啊,看在你先祖的份上,就把我的枕頭借給你用吧。”
我苦笑着把那孩子推到床鋪上睡下,自己靠着廊柱望月,不多時,從身後傳來響動,劍士憑借自己的意志醒了過來。
“!”
聽聲音就知道他有多驚詫了,隻是不知道那孩子驚訝的究竟是“自己竟然沒被吃掉”還是“自己竟然躺在敵人床上”哪件事....等等!後面這半句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顯然劍士本人也覺得哪裡都不對,“為什麼沒有吃掉我!”
看看把孩子吓得,說話都不會帶主語了。我抓抓發尾,有些不耐煩解釋說,“我不吃人。”
“哪有鬼不吃人。”
“子非我,安知我喜不喜歡吃人。”
“但是、”
“沒什麼但是,世界上總有許多意外,就像我知道你先祖之一名為鐵之承一樣。”
“可惡!你——”
劍士拔出刀,刀刃向内架在我脖頸上。
“我說對了?”夾住刀身,我回頭盯着劍士的眼睛,“鐵之承...還好嗎?”
“祖父的事情無需你關心。”劍士說着,猛然噤聲,片刻後才試探道,“你不會是...”
他的眼神充滿暧昧,我猜到他在想些不靠譜的。任由他臆想下去,說不定一部鐵之承少年的青梅竹馬在一系列狗血的經過後背井離鄉最終化鬼的悲劇小說就要成型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鐵之承沒什麼感情糾葛,我還沒重口味到要吃窩邊嫩草!隻是在山上被他救過一命罷了。”
劍士收回刀,移開視線。
“我知道,若你是我想的那人,祖父壽終正寝前有話要問你。所以我才會成為鬼殺隊劍士,所以我才會找了這麼多年....”
是嗎,鐵之承少年已經去世了嗎?
劍士瞪視着我,“我問你,零式先生體内的刀,你還想要嗎?”
原來他還記得,哪怕是我開玩笑的話。
我一時不知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我現在已經沒有拿起那振刀的資格了,如你所見,”撩起額發,讓劍士看清我的右眼,“我已經是鬼這邊的上弦了哦。”
“是啊,我也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劍士似乎有些洩氣,盤腿坐下,“祖父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找到你,之後便将我托付給師傅。我本以為找到的會是個老婆婆。”
“你在找我?說起來也是真巧,竟讓你找到我這個臨時的居所。”
聽我這麼說,劍士冷笑道。
“什麼巧合,不過是在你不知道的背後有人刻意安排一切好罷了。”年輕人淡淡說,“是師傅告訴我這附近的,問他究竟知道些什麼,他又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