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淮聽着想笑,彎腰解開小狗的繩子。
江比很乖,沒聽到“跑”字的時候沒敢撒腿就走,它對苗夏還是感到好奇,湊到她腿邊又聞了一通。
“你覺得我能有什麼好介意的?”江斯淮停頓了下,臉上的調笑不見,口吻變得認真,“你應該不太想在路家吃晚飯吧?”
苗夏一愣,随即點頭。
“那我們八點再過去,說完就可以走。”
路家的晚飯時間點通常是在七點,八點過去正好。
苗夏再次感歎起江斯淮的心細,她溫聲道:“好,謝謝。”
江斯淮輕瞥她一眼,沒再繼續聊下去,他拍了拍江比的腦袋。
“走吧,江比。”
一人一狗繞開苗夏,往湖邊走去。
苗夏望了眼剛才流浪貓曬太陽地方,貓不在了,估計是看見了大狗,吓着了。
她有些遺憾,打算下次來的話要帶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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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生日,晚飯這頓他就喊了幾個朋友在宋漳白家裡吃。
第二場在酒吧,人倒是很多。
這會兒他翹着腿坐客廳裡打遊戲,時不時看一眼牆上的鐘。
“老梁,我菜都快做好了,阿淮和君雅怎麼還沒到?”宋彰白系着圍裙,手裡拿着鍋鏟,往廚房門口一站,渾身都散發着家庭煮夫的氣質,“這倆該不會是不想吃我做的菜,故意遲到吧。”
梁深哈哈大笑:“八成是了。”
宋彰白冷哼:“十道菜,待會你們塞也得給我全塞肚裡。”
坐在一旁的女孩笑眯眯地說:“用不着他們,我一個人就能全吃光。”
這位十分捧場的女孩便是宋彰白的女友,剛成年,大學一年級。一個北京,一個南京,梁深也不知這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麼碰上的。
宋彰白臉上頓時露出笑,走到女友身邊,一點也不顧及有第三個人在場,俯身親了親她,“寶寶真棒。”
梁深冷不丁就被喂了一嘴狗糧,不爽道:“你倆消停點行麼,那麼大一隻單身狗看不見啊?”
剛說完,公寓門從外面打開了。
懷裡抱着瓶紅酒的陳君雅先進來,直接忽視了屋裡倆男的,朝宋彰白女友笑了笑。
江斯淮在門口就聽到了屋裡梁深的鬼哭狼嚎。
“可算是把你倆盼來了,再不來我可就要被這倆“殺人犯”給虐死了。”
陳君雅:“既然救了你一命,那等會放過我和阿淮,酒免了。”
江斯淮揚唇:“我贊同。”
“不行。”梁深擺出一副我是壽星我最大的姿态,“今晚咱幾個都不能清醒着回家。”
宋彰白接過陳君雅手裡的紅酒,“你和君雅孤家寡人的有什麼所謂,我和阿淮可是有家室的人,醉酒那不就是浪費大好時光了。”
陳君雅一愣,不明所以看着宋彰白。
什麼叫他和阿淮是有家室的人?江斯淮明明單身啊。
梁深反應慢半拍,他還在咧着大嘴笑,說自己不想做個秒懂男孩。
江斯淮往沙發上坐,一臉的平靜,等梁深笑夠了,才把兜裡的結婚證拿出來 。
“我結婚了。”
和在江家那天一樣的話語,屋裡不知情的人也給出了同樣的反應。
梁深連着“啊?”了好幾聲,“什麼叫你結婚了?”
宋彰白在電視櫃前拿醒酒器,聞言特别好心地回頭解釋:“已婚,他有老婆了,咱哥三就隻有你沒人要了。”
陳君雅早已拿起那本結婚證,看着裡面的每一個字和照片,她都覺得無比的刺眼。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多看一眼心就揪痛一分。
梁深驚掉了下巴,目光停在那本醒目的結婚證上,“來真的啊?什麼時候的事?”
不都說好一起單着的,怎麼江斯淮毫無預兆就娶上媳婦兒了。
江斯淮姿态閑散地靠着沙發,要笑不笑地看着快要哭了的梁深,說:“就這幾天。你這不過生日了,我不得給你個大驚喜。”
梁深拿起抱枕就砸過去,笑罵道:“滾蛋,誰稀罕似的。”
江斯淮身子一歪躲過襲擊,然後拿出根車鑰匙扔給梁深,這才是正式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梁深眼一亮,瞬間就興奮起來了,這車可是全球限量款的跑車啊,他那天就随口提了一嘴,江斯淮還真舍得當生日禮物送他了,真夠兄弟的。
變臉也就是一把車鑰匙的事兒,他笑嘻嘻地說:“哥們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陳君雅不想把自己的情緒暴露在江斯淮面前,暗自深吸了口氣。
她沉默了會,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這張臉和這個名字都很陌生,她認識江斯淮五年了,他身邊根本就沒有這号人物。
“苗夏?很陌生的名字。”
宋彰白說:“路沅忽然冒出來的姐。”
“苗夏?”梁深停頓了瞬,很快想起是誰,眉頭緊鎖看向江斯淮,“這不是那晚便利店外面那姑娘麼,昨天我還在你工作室見着她了,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你江斯淮老婆了?”
江斯淮長話短說,“江路兩家聯姻,我替我哥去,她替她妹嫁。”
聽着就很離譜。
陳君雅抿抿唇,柔聲道:“結婚是人生大事,太輕率了斯淮。你和她應該也沒見過幾面吧,互相還都不了解,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你就甘心和這樣一個人共度餘生?”
“商業聯姻,需要感情麼?”江斯淮淡淡道,“ 各有所需罷了。”
聞言,陳君雅總算是松了口氣,至少她沒聽見一些她不想去聽的話。
宋彰白問怎麼不把苗夏給帶過來。
“是啊 ,好歹在你辦婚禮前讓我和嫂子好好打個招呼。”梁深想到前兩次和苗夏的相遇,發覺命運真的是很奇妙,上一秒還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下一秒沒準就成嫂子了。
江斯淮說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