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日的前一天,拿着一份文件給謝樹:“簽字”。
他習以為常,稀裡糊塗留下大名,那字除了能大緻看出是‘謝樹’,簡直就是在故意亂畫,比草書還草,而後問:“什麼?”
“基金。”爺爺沒走,猶豫了一秒叫到:“張潤。”
張潤拎着一隻狗放在謝樹面前,爺爺平靜的說:“前幾天路邊撿的。”
小狗輕輕嗅了嗅謝樹的褲腳,他微微動了動腳,小狗頓時跑開了,一臉防備,謝樹波瀾不驚點頭:“哦。”
爺爺轉身離開,謝樹看着腦袋搭在伸長的兩隻前足上,瞪着他的黑白色小邊牧,眼底有驚喜,“叫你小獅怎麼樣?”
……
楊桉聽出了神,但依然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然後呢?”
“楊桉,現在的你就像是那隻藏獒,表面兇狠,其實剖開了心,散落一地的柔軟。我想……”
他湧上奇怪的知覺,我想保護你的那部分柔軟。
楊桉的輪廓倒影了一半在玻璃上,眼眸一閃一閃的專注,托腮看着黑天,也不知道看出來什麼沒,他要戳破倒影上的那層窗戶紙嗎?
随即伸手不由自主揉了揉楊桉的頭頂,“沒什麼,你不是想知道,想說就說了呗!”
楊桉歪頭瞥了他一眼,看見眼前飛過一隻細小的蚊蟲,“啪!”她擡手拍掉了謝樹手腕上的蚊子。
謝樹的話語在手上快速潮起的紅痕裡收聲,蚊子破壞氣氛,楊桉也不賴。
“要回去了嗎?”楊桉莞爾一笑。
不管你的這個故事裡是否有告誡勸導或者慰藉成分,我都聽進去了,也許不再是一個人面對着窗外的黑暗了,那麼也應該明白其中的煞費苦心。
“睡得着了?”
“嗯!睡不睡得着都得睡,我自己的病我很清楚,也很清醒。”
沒什麼大不了的,心态良好,那麼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從暗淡樓梯間回到光線明朗的走廊,眼睛一瞬間恍惚酸脹,楊桉适應過來後,随口一問謝樹大學所在的城市,謝樹打着哈欠淡然點頭,然後兩人一前一後悄悄溜回病房。
*
「删除記錄,别牽涉到我頭上。」
陸衷末看了一眼消息,随即把手機扔進旁邊的酒杯裡,攪動氣泡淹沒手機。
他輕車熟路打開文件,開始記錄彙總,事無巨細。
陸離識是個草包,培養他要費心費力,這樣的事情遲早交接于他手,但現在的記錄還是要自己上手。
魏皎不重要了,半死不活的,對他沒什麼威脅。
賤命一條,活得下來算是她的本事,祝她好運!
還有癡心妄想要威脅他?
大不了一起死。
他行事從來謹小慎微,除了13年前在謝維銘在面前吃了敗仗,想要帶出境的一批人被截獲,那麼他是永遠不會認識謝維銘這樣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彎彎繞繞,每次一想到當年的夜晚,隻想把謝維銘斃掉上百次。
在屏幕來回切換中,鼠标滑動,突然暫停了一下……
不對,這裡的文件有人動過,絕對有人動過,他瞬間眯着眼睛開始回想,手掌開始沁汗。
猖狂癡笑,開始瘋狂點煙,會是誰?
腦子裡盤點所有手下,經點的所有事由,試圖從一些蛛絲馬迹拼出來龍去脈,到底是誰?
靈光乍現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魏皎出院前一晚……
兩人翻雲覆雨一場歡愉完事後,瞥了瞥熟睡的魏皎,打開電腦,就接到女兒陸倩玫的電話,又看了一眼魏皎,夾着煙走出去接了電話。
回來碰上在洗手間的魏皎,淋浴的聲音傳來,陸衷末警覺地看了一眼電腦屏幕鎖屏,默默關掉了電腦,直到浴室水聲停下。
陸衷末笃定了什麼,南城的那個房間内沒有監控,他确信在他出去的時候,隻可能是魏皎動過電腦。
第二天去和魏皎辦理出院時,魏皎給了那個小女孩的照片,照片……
“喂,不出境了,明天回南城。”
“老大,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我的決定輪到你質疑嗎?”他沒有任何驚慌失措,反倒是饒有興緻的玩味,終于要面對了嗎?
謝維銘我先回南城了,你繼續留在北城捉我吧?
他接着吩咐:“聯系海爺,告訴他事情出現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