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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蘭因絮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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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上輩子犯過事,這輩子來贖罪了!”

下了出租車,看着眼前莊嚴肅穆的警局,劉女士都見怪不怪地打趣她。

好好的一個住院治耳朵,命案、兇殺現場算是通通被她遇上。

楊桉能說啥,硬邦邦回她,“或許是老楊家祖墳沒埋對,要挪地。”接着欠打地提了一個建議:“挖出來重新埋一次?”

笑話透着無奈和稍微的忤逆。

看着楊桉能吃能睡還插科打诨屁事沒有,劉女士也樂于接受諸如此類的話語,在乏味的生活裡尋開心,但是楊桉的玩笑畢竟過了頭,荒唐到了祖宗頭上,劉女士不由分說想給了她一下。

楊桉躲了一下,就跳着跑開,留給她一個揮手的背影,你在外面等我啊!”

然後變臉微笑,對着台階上來接她的女警拘謹問好。

結結實實坐了一上午,一出來風清氣爽,楊桉猛猛吸了一口空氣,頓感身體輕盈了幾分,陰雲密布的一夜過去了。

早晨出來時,天際邊的半山腰還缭繞霧氣,亦真亦假的迷離般幻化成仙境,現在空氣能見度很高,遠處高山仰止。

做完筆錄,還得抓緊時間趕回去拍片子,檢查要是不出什麼意外,近期就可以出院了,隻怕警局這邊可能還有事情牽扯。

也算是進過警局的人了,楊桉的人生清單再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看着遠處亭子裡的媽媽,把衣服蒙在頭頂打盹,銀杏樹遮擋住的稀碎陽光已經移動到了腳邊,她猜測母親應該睡了挺長時間。

看到母親的娴靜,楊桉突然很想逃離這裡。

回過頭來準備出去,闊氣的警局,走廊卻稍顯狹窄,遇上正走過來的謝維銘、柯淵年,

她預先停下來。

正在糾結要不要叫人,其一是他們好像沒有注意到她,其二他們的氛圍很怪。

謝維明的手铐用衣服包着,他是不在意無所謂,隻是柯淵年不聽勸,一進到地下室,柯淵年看着滿地狼藉,震驚之餘,首先去解開他和陸衷末的手铐。

解是解開了,謝維銘從陸衷末的腕上取下來,絲滑地就帶在了自己的手上,側臉艱難半起身,往後靠在倒了的桌腿上,全程沒有半分猶豫,然後轉頭對着他笑了笑,很舒服的樣子。

謝維銘已經做好面對一切的準備,柯淵年在和他的長久對視裡,敗下陣來。

回來的路上,謝維銘打開車窗,路上沒有過往車輛,山風帶着冷冽,他像個無知無畏的青年一樣,收斂了身上所有的鋒芒,悠然把雙手伸出車窗……

柯淵年心裡裝滿成噸的沉重,找不到怎樣開敞聊天,反複斟酌措辭,也編不出來一翻邏輯清晰的勸慰,除了途中接到一通電話他驚呼着差點吼出來,随即意猶未盡看了副駕一眼,其他時間都是冷硬了一路的臉。

下車時,才發現早上心心念念的包子還放在後座上。

已經涼了,煩躁着準備丢進垃圾桶,然後聽到了謝維銘終于對他說了第一句:“别扔,我餓了。”

柯淵年滾動着喉結,一個刑警隊長在自家警局門口面對着一隻垃圾桶哭,會不會太過丢臉。

向後遞過去包子,等了半天也沒接,然後想起來什麼,拆開袋子親自喂他。

楊桉看到的就是這樣奇怪的一幕。

擦肩而過時,楊桉靜靜站着沒動,他們好像沒有注意到她。

“楊桉!”

走出來兩步的人,聽到喊聲回過聲禮禮貌貌點頭,"謝叔叔!"

柯淵年的聽到楊桉的名字,鐵青的臉色緩和,看楊桉的眼神像救贖一樣。

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從大廳逼近走道,面面相觑分明有話說的三人,都有意無意的留心等了等。

謝樹準備從醫院回家給媽媽準備些東西,接到消息,黑色奧迪跑車一腳油門就開到了警局。

楊桉回過頭看着大口呼吸的人,頂着碩大的兩個黑眼圈,直沖天的淩亂頭發,唯存一身幹淨昂貴行頭還在強撐粉飾。

顧笙然是他生活裡媽媽,學業上的另一個導師,親力親為,更是精神上的教/父,現在這棵大樹倒下,抽空了、榨幹了他。

謝樹在這樣的挫折處境裡,接到指令就麻木順從性往前沖,先到再說,先見面再說,先知道再說。

頻繁的事件制造了他們的見面,心力交瘁浮現在疲憊的年少身影上,再被壓縮進無數次交集折疊裡。楊桉感觸到他的漫不經心被磨掉了部分,變成難以看透的遲疑,眼眸裡浮蕩的迷惘無聲息地催眠着他,也開始把自己藏起來了,黑暗開始侵蝕他的開朗,分野他的生活和信仰。

但可怕的就是這些困境都在生活這隻大船裡,控制他的同時,他還要從每個像以前一樣的稀松平常裡接受他們,楊桉感同身受,她就是這麼過來的,她的困境來自内部衍生的磨煉,謝樹的磨煉來自外部的強加。

不可否認,他們都在這碗平平淡淡的生活粥裡,有時淡化成日常幸福,有時生出獠牙,風浪打過來覆翻了那碗粥,而所有遺留的苦痛隻可能是自己去撐過、去重構、去破除。

劉女士為什麼對楊桉放心,因為從小到大她的内向沒有轉變為抑郁或者心理疾病,她的自愈能力立竿見影。

可楊桉眼中的謝樹呢?何時會被浸沒呢?還是回重新揚帆?

他迷路了,在一片渾濁裡,他需要時間。

沉船會落向深海,還是站起來重塑新生。

楊桉形成的成長肌理是:無視——在外人看來就是冷漠沒有感情,區别于忍氣吞聲,而隻有她自己知道,統統都隻是她對這個世界裡不關乎的東西選擇無視,而她在乎的事情就必定會百倍千倍的奉陪,極端偏執。

從她心隙裡長出一點點心疼,開始好奇他會走到那一步?

窗外行駛過的汽車,反射的光第二次折射到窗戶上,平靜地在每個人的側臉遊走過去,捅破了靜悄悄的走廊。

謝維銘艱難地平視着謝樹,他這樣的回來算是交代嗎?

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低頭看向楊桉,話語卻指向謝樹,“我先和她聊會,再來見你!”

意味明确,一個是閑聊,一個是安撫盤算。

“她走的時候還好嗎?”

這個問題在陸衷末哪裡是找不到答案的,隻是尋求在女性立場下的楊桉,她是能觀視到那部分的柔軟的。

楊桉敢回答嗎,她和在天台上一樣的低着頭,她甚至不敢亵渎顧醫生……

每個人都試圖在這場山河動蕩裡重拾一個好的理由,坦誠地災後重建,期待海晏河清。

謝維銘的理由是怎樣想象顧笙然的笑容。

謝樹的理由是怎樣面對每一個沒有媽媽的明天。

楊桉的理由是怎樣接受這毫無理由的一切。

都是難題,難以破除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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