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淵年抱着手臂向後靠,看着天花闆,“是啊!她當時在讀書,幸好回了老家,和外界的通訊很少。這幾年,我最擔心的就是她,這個案子從頭到尾的分析,誰都是無辜,但最無辜還是她,她不和任何一個關聯人物有直接聯系,所以我有時候都想,要不算了吧,但是一看到你爸爸,一看到你,再看到魏皎那條腿,然後是楊桉,又煩又痛恨自己的無能……”
謝樹感覺眼前的資料看得他頭昏腦漲,眨了眨眼睛後,幹脆直接閉上。
兩人之間沉默一陣,消化各自苦楚。
謝樹用力睜開眼睛,“所以,江魏是不是……”
柯淵年起身笑了笑,“發現了?”
謝樹不語。
“他畢業來實習後,算是我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正式又不太正式,他一直做得很好,适合當卧底。”他看着謝樹,意有所指地說:“吃醋了?我經常去你爸爸那聽他唠嗑,提起過你們……哈哈哈,年輕人啊!”
謝樹無奈感慨,讪然輕聲笑了笑:“挺好的。”
手機有響動,緊接着就看到了消息,說是要追人,可是好像比他還忙。
安子:「你在公司嗎?」
謝樹:「不在。」
安子:「那算了。」
謝樹:「怎麼?」
安子:「我調研路過,順帶問問你吃沒吃飯。」
謝樹冷嗤,看,路過,還是順帶。
謝樹:「晚飯可以。」
安子:「好,那我晚上去接你。」
柯淵年難得見他嘴角帶笑,不由得好奇對面是誰,但是也沒必要過問,搖了搖頭。
臨走時已經六點出頭,謝樹進到一間客房,拿着一摞信息背調遞給他,“這是左曦肝移植是,她媽媽匹配的相關信息,前段時間從聶塵炀醫生哪裡拿到的,是我媽媽留下的。随後順着查了一遍她的家人,能查到的都在這,更深的我沒有權力涉及,希望對你們有用。”
柯淵年拿着這些沉甸甸的東西,對着謝樹語重心長地說:“案子要查,但盡力就好,不要過于折磨你自己,你媽媽肯定不想看到你這樣,你是個活生生的人,别把自己活得像個木頭,凡事問心無愧就好了。”
謝樹嫌棄他啰嗦,直接關了門,然後慢慢靠上着門闆對自己苦笑。
庫裡南剛開進地下停車場,楊桉的消息就發來了,問他是不是還沒下來,告訴他車牌号,她在車裡等他。
然後謝樹就看到正對面的那輛車就是她的,副駕上下來陳放,對着楊桉道别。
謝樹拉開車門的手一頓,僵在半空,想了想還是下車,就定眼望着前面的人走向楊桉的車。
陳放摸不着頭腦,這帥哥長得不錯,就是眼神太兇,好像把他看得透透的,懵逼這快速離開,莫不是個gay.
越想越害怕,走出幾步之後,幹脆跑起來。
楊桉還在對着鏡子補口紅,聽到車窗,以為是陳放有什麼東西忘了拿,頭都沒轉,直接降下車窗,還在專心緻志地用手指梳着頭發。
“忘了什麼嗎?”
半天沒聽見回答,握着口紅,抿了好幾下嘴唇,稍微側頭看了看有沒有遺漏的,然後就看到了那雙眼睛。
楊桉感覺每次他鄭重其事看她 ,都帶着審視,偶爾會有愉悅,但是現在有種逼迫感,像是她剛剛犯下不知名的錯惹惱着他。
穩住表情後,口紅蓋銜接到嚴絲合縫,她公式化地微笑:“你好快!”
怎麼每次見面都這麼尴尬?
謝樹坐上車,“我速度還可以。”
“……”
不怪楊桉腦子亂七八糟的畫面混入,謝樹開着玩笑:“别多想,想象力太豐富也不太好。”
楊桉:“再說,就真的要多想了。”
随即她自然地越過中控,想告訴謝樹調節座位的按鈕,半道察覺不對勁後,身體僵住。
“幹什麼?”
“調座位?”
“你對每個上你車的人都這麼周到備至?”
“沒有,你是第一個,座位調完之後,有一個記憶數字,下次你直接按那個數字就可以。”
謝樹對于這套說法還算滿意,“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去魚店吧。”
楊桉瞬間撇頭,“真的。”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