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依照醫囑，在床上躺好後，問：“雖然是頭疼，但是覺得身體并無大礙……”

“頭疼非小事，你若覺得身體有大礙，就已經晚了。”陸雲飛說：“頭乃人身體之首，司管全身。這裡疼，說明身體某些地方就出了問題。”

徐大人隻好回應：“你們這大夫總是一套一套的說辭，行了，我不說了。”

“我先替你把脈。”陸雲飛說完，就準備起來。

“陸大夫，你先等等。”魏子雲笑着說：“我知道他為何頭疼。”

“你知道？”陸雲飛納悶地望着他。

魏子雲說：“我先說說，徐大人，若我說對了，你就點頭便是。”

徐大人笑着沖他點點頭。

魏子雲說：“你剛才發現海盜來襲，高度緊張，後來又被煙火刺激一下，更加緊張。沒想到，海盜竟然走了，一下子釋然……就讓你頭疼了。”

陸雲飛說：“魏大夫，你在心理誘導？”

魏子雲問：“我說的可對？徐大人？”

徐大人笑着點點頭。

魏子雲對陸雲飛說：“看吧，不用勞你把脈了，他隻需好好睡一覺便可。”

陸雲飛不由得豎起大拇指，說：“魏大夫，你真高明！”

“啥呀，我是跟随徐大人多年，對他比較了解罷了。”魏子雲笑着說：“上一次還和徐大人說起此事，總是跟着徐大人，要是有來世，下一輩子，說不定還和徐大人一起呢。”

“咦，你這個說法，可真有意思。”陸雲飛笑着說：“醫者管現世，生死早已看慣。你怎麼還信起了下一輩子呢？”

徐大人躺在床上，說：“不瞞陸大夫，我這個人……雖然不迷信，但是我甯願相信有來世。”

陸雲飛笑了：“是嗎？徐大人怎麼想這來世呢？你這來世說是不是佛家裡的輪回呀？”

徐大人反問：“怎麼陸大夫，你也相信輪回嗎？”

陸雲飛說：“我在京城行醫時，有一次在附近的村裡發生了瘟疫，死了半數的人。那些人都被統一火葬了，生怕留下禍根，完事後在當地挖了一個大坑一起埋了，誰也不知道那些死者是誰，又和誰葬在一起。當時情況急，無法立碑。”

“亂墳崗？”徐大人問。

“就算是吧。後來瘟疫過後，才立了一個無名碑。”陸雲飛說：“那時我站在那個巨大的亂墳崗前，就在想一個問題。人死了以後，軀體可以随便化成塵土，那麼人的精神呢？靈魂呢？到底去了哪裡？”

徐大人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笑着說：“這個問題，問的好！”

“快躺下，你頭疼。”魏子雲喊道。

徐大人象征性地晃晃腦袋說：“沒事了！一聽陸大夫這個提問，我就來了精神，好像頭也不疼了。”

還特意又拍拍頭，喊道：“果真！不疼了。陸大夫，你接着說！”

陸雲飛喃喃地說：“我還說什麼？當初就是這麼想的。”

徐大人一臉激動地說：“那你作為一個大夫，明知道人都死了，軀體都被燒成了灰，這些人在這個世界上就此不存在了？”

“嗯，作為一個個□□上的人，确實不存在了。”陸雲飛說：“但是我就在想，他們以前腦子裡想過的事情，經曆過的事情，一些涉及到情感方面的那些看不着、摸不着的東西，也沒有了？”

徐大人看着他，急切地問：“你覺得都随風而逝了？”

“我覺得這些曾經依附在軀體上，或者說存于某些器官上的東西，它比較神秘……不屬于物質，那麼它就不應該随着物質而亡。”陸雲飛喃喃地回答。

“快說，你覺得這些神秘的東西最後它會去哪裡？”徐大人追問。

陸雲飛笑着說：“我……想不明白，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