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甯看到平日走到哪裡都被人捧着的陸時安也有吃癟的時候,頓時樂了出來。
澄澈似水的眸子彎彎的,整個臉上都洋溢着愉悅的笑意,陸時安這是第一次見她笑得這樣真切,這樣開心,一時看得有些入了神。
“三公子說得沒錯,若說京都最正宗的江陵菜,的确還得是天香樓。”沈清甯道。
穆品蘭點點頭,用手肘碰了碰陸時安,“想必七姑娘逛了這許久也該餓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陪我吃頓飯應該沒問題吧?”
這個發展倒是令沈清甯沒想到,印象中的皇親貴胄都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像嶽王妃這般随和自由的性子倒是頭次見。
“清甯榮幸之至,王妃請。”沈清甯笑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直到沈清甯與穆品蘭上了馬車,陸時安才從懵逼的狀态中清楚過來,他擡腳就要跟上去,卻被母親狠狠瞪了一眼。
“七姑娘在馬車裡,你進來做什麼?一邊走着去。”
陸時安擡起的腳又放了下來,委屈巴巴的撇撇嘴,跟着元寶走在馬車旁邊。
兩個不知在馬車裡聊些什麼,時不時從車窗處傳來陣陣笑聲,引得陸時安好奇心四起,忍不住湊到窗戶邊上想要聽清兩人聊天的内容。
隻是這馬車隔音相當好,他費了好大力氣,都沒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此時已近中午,正是用飯的時候,天香樓門口人頭攢動,車夫将馬車停在了一旁,這才放下腳凳,對着裡面恭敬道:“王妃,天香樓到了。”
沈清甯率先走下馬車,又擡手扶着穆品蘭款款走下來。
因着馬車上有個大大的“嶽”字,旁人一看便知道這是王府的主子出行了,而沈清甯是天香樓的常客,因此大家對沈家七姑娘和嶽王妃同乘一輛馬車感到十分好奇。
于是,剛剛平息下去的流言再次被提了起來。
衆人對陸時安與沈清甯之前的流言由原來的不那麼确定,變得更加确信了起來。
畢竟能與嶽王妃同乘一輛馬車,共同用膳,這樣的待遇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有的,更何況兩人旁邊還有陸時安作陪,這更加證明了流言的可靠性。
旁人怎麼想,陸時安與沈清甯已經無暇顧及,穆品蘭此刻卻十分想确認一下眼前這位七姑娘到底是不是自己兒子的女朋友。
“清甯啊,你和時安認識這麼久了,怎麼都不到府裡做客呢?你說說時安這孩子,真是不懂禮數,也沒告訴我,要是早告訴我,我早就邀你到家裡來了。”
陸時安心道,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就碰到了嗎?
“清甯啊,你太瘦了,要多吃點飯,身體才能好。”
陸時安:您要看見她提着刀砍人的樣子就不會這樣說了。
“清甯啊,我覺得這道菜很不錯,你快嘗嘗。”
陸時安:她愛吃甜的,不愛吃辣,您還是自己吃吧。
“清甯啊,江陵的姑娘是不是都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看樣子江陵還是适合女子生活的,等以後有機會,可以把嶽王府搬到江陵去,以後就在那裡養老了。”
陸時安:......
“母親,您不是餓了嗎,多吃點,吃完再慢慢聊吧。”
穆品蘭也覺出了自己話有些太密了,讪笑了兩聲,道:“對,先吃飯,清甯你多吃點。”
一時無話,席上安靜的隻剩下三人發出的輕微咀嚼聲和碗碟的碰撞聲。
回去的路上,陸時安一直心事重重,今日從母親與沈清甯的互動中能看出,母親還是比較喜歡沈清甯的,但這畢竟是建立大兩人隻是普通關系的層面上來說的,若是牽到婚嫁那便不一定了。
母親這人的想法與作事風格雖然異于常人,但面對自己與哥哥們的事情的時候,還是很謹慎、用心的。
“母親,我有個事想您說。”陸時安斟酌着說道。
穆品蘭腦子裡正想着事,敷衍道:“什麼事,你說。”
“我想請您幫我到沈家提親。”陸時安鼓起勇氣道。
“好啊,提親,提.....提親?”穆品蘭猛得轉過頭,一雙杏眼圓睜着,滿眼都是不可思議,“跟清甯提親嗎?你們兩人的感情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了嗎?什麼時候發展的,這麼快的嗎?”
陸時安已經習慣了母親連珠炮似的提問方式,耐心地等着她說完了,才緩緩道:“的确是與她提親,至于您說什麼時候發展的,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娶她,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