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見過昨日老鸨的變臉,以為今日見撫桑一事會很簡單,卻不料聽到扶桑二字,老鸨面色更差,将荷包扔回她懷中,呸了一聲。
“什麼玩意也想見撫桑?這麼點銀子,你們找許歡兒我不管,但見撫桑就是癡心妄想。”
“快走快走。”老鸨作勢嫌棄,拿起手帕揮舞着趕人。
“我們是有正事找撫桑姑娘,勞煩姐姐你通融通融。”柳月容被帕掀得後退幾步,但依舊求情,希望老鸨心軟。
“你們能有什麼正事,快些走吧!”老鸨掃過衣着素雅的兩人,眼神裡盡是鄙夷。
“是呀姐姐,讓我們見一面吧。”
見人趕不走,老鸨将兩人看作搗亂的,直接喊了打手,把她們架出翠雲軒地界。
老鸨的變臉,兩人始料未及,但照如今來看,翠雲軒她們是進不去了。
“好走吧,我們再想想别的法子。”
點绛唇這幾日風平浪靜,但距離花魁大賽隻有月餘,時間如刀,刻不容緩。
柳月容秉承着廣結良緣,多多益善的原則,和其他三家花魁都談好了合作。
唯獨翠雲軒的撫桑,她們曾多次在翠雲軒外蹲守過,卻未曾見到過撫桑的身影。
點绛唇裝修雅緻的廂房裡,柳月容輕挽衣袖,專注地泡着花茶。
一旁坐着幾位風姿卓越的佳人,容貌秀麗,風情萬千,恍若一副神仙畫卷。
“聽說是許歡兒贖身以後,拒絕繼續賣藝,讓老鸨丢了棵搖錢樹,所以翠雲軒的姑娘今後無事都不允許外出。”清麗溫婉的女子,搖搖手中的團扇,語調緩緩給她們解釋。
此時若有人路過,必會驚呼出聲,因為女子正是江都桃夭閣以琴技聞名的花魁蘇萋萋。
在她一旁耐心聽說的女子也不俗,分别是歌喉似水多情的秦千薇,和一劍舞春秋的飛鸾。
三位花魁娘子因柳月容的緣故相識,如今已然成為朋友,此時挨在房間内,氛圍格外融洽。
“要我說還是許歡兒太過沖動,斷了翠雲軒妹妹們後面的路。”說話女子語氣直爽,正是英姿飒爽的飛鸾,此時她正擦拭着自己的舞劍。
“明明是那媽媽做人不厚道,無辜牽扯其他妹妹。”一道柔軟如蜜的聲音傳來,秦千薇雙眼輕閉,待小桃塗抹眼尾。
秦千薇雖是雲煙樓的花魁,可樓中媽媽把她當親女兒養,早在她初任花魁之際,就給她還了賣身契。
幾人聽她小女兒般言語,皆有些沉默,畢竟如雲煙樓這般随意放身的媽媽可不多,蘇萋萋與飛鸾更是如今也未曾贖身。
見氣氛沉默,柳月容端過茶給她們嘗,語氣帶着些安撫:“是呀,翠雲軒媽媽太過苛責,所以我們才要找撫桑姑娘一起賺錢回歸自由嘛。”
氣氛在柳月容的茶香中漸漸回暖,二人接過茶水輕抿一口,神情緩和不少,又将話題轉回到花魁大賽。
“怎麼樣,這個妝容是不是比上一個出衆不少。”秦千薇轉過面來,讓幾人細細端詳,小桃精心繪制的妝容,稱得她精緻可愛。
“這個妝容确實适合妹妹。”蘇萋萋微笑誇贊,不動聲色地提了提自己的建議,“不過妹妹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這個留做備選。”
“顔色确實不錯,”柳月容端詳仔細,給出了贊同,又把話題帶到正事上。“不過撫桑姑娘一直關着不是辦法,我們可聯系不上。”
柳月容本打算讓四位花魁分别宣傳一款胭脂,到時候再做成風花雪月系列發售,賺足夫人小姐愛美的好奇心,可如今四大花魁三缺一,讓她頭痛不已。
“這還不簡單,我有法子。”秦千薇似乎很滿意暫定的妝容,沒了要換的意思,轉頭拉過小桃,也到這邊坐下休息。
“哦?秦姑娘有辦法。”
小桃接過茶水,聽她一說也很好奇,悄悄貼過耳朵,這幾日相處了解,她也看出秦千薇古靈精怪,肚裡不少“鬼點子”。
“咳咳,我說了你們不要笑我。”她說這話帶了些撒嬌的意味,似乎想的法子有些難以啟齒。
“但說無妨。”柳月容笑眯眯地回應道。
“是呀,說來聽聽。”
見大家鼓勵,秦千薇不再繞圈子,湊近衆人小聲說了兩個字“吃飯”。
據她說,是人就要吃飯,她認識撫桑的侍女,那小丫頭經常去城裡點心鋪子買糖餅,提議大家找撫桑的侍女代為轉達。
“怎麼樣,我的法子不錯吧!”見沒人反駁,秦千薇信心滿滿,隻覺自己聰明絕頂。
“對呀,我們可以找撫桑的侍女傳達,薇薇你真聰明!”柳月容聽這方法可行,眼睛一亮,激動地拉過她的手。
秦千薇更驕傲了,腰背挺直,表情得意洋洋地活像隻捉鼠有功的貓。
“過獎過獎。”
“确實是個好辦法,”飛鸾難得沒有潑冷水,可她想法與衆不同,下句便提出自己的疑惑,“不過你怎會知道這些?”
大家聽到問題,視線又轉到了秦千薇身上,目光灼灼,看得她臉紅,不好意思低下頭。
“我喜歡吃甜嘛,之前偷偷去買點心就遇到了……”秦千薇有些心虛地解釋。
“好呀!你偷吃,我要告訴秦媽媽。”飛鸾見她不打自招,便要拿她錯處打趣。
秦千薇因要唱歌的緣故,被秦媽媽明令禁止吃甜,見飛鸾要揭露自己“罪行”,她急得跳起,就要捂嘴堵話。
“好姐姐,你就饒過我吧,我再也不嘴饞了。”
見她起身要來捂嘴,飛鸾扭頭也跑了,兩人在屋内跑跳打鬧,抱做一團嬉笑。
一旁衆人見此場景,也不禁笑出聲來,笑聲不斷在方間裡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