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柳月容終于忍不住嘟囔一句，輕輕推開謝殊雲的臉龐，語氣中帶着幾分賭氣，“不給就算了。”

“别呀，”謝殊雲溫柔拉過她的手，将盒子遞到她手中，語氣帶着幾分邀功，“我這次回京，特意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可都是我費心尋來的。”

柳月容心念一動，隐隐有了猜想，但并不想給他長威風，這人慣會蹬鼻子上臉，她要是表現滿意，還不知這人又要她拿什麼來換。

于是她裝作并不在意，将盒子給了小桃，對他鞠了鞠手：“多謝謝大人給小女帶的禮物，不過小女現在沒空，還請謝大人改日再叙，還禮不日會送到江都府中。”

見她這樣淡定無所謂，反給謝殊雲氣笑了，連說了三句好。

“那柳掌櫃先忙，本官回去了，希望您能給我一份滿意的還禮。”青年好看的笑有些扭曲，語氣也帶着咬牙切齒。

見謝殊雲馬車走遠，柳月容便迫不及待進店，招呼小桃一起來看木匣。

木匣雕花精美，其中的胭脂，無論是包裝還是胭脂本身，都顯得與衆不同。饒是柳月容見過不少名貴胭脂，但像這樣精美的，還真是第一次見。

“完了，這禮我可怎麼還。”柳月容低聲自語，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這些胭脂的精美程度遠超她的想象，讓她感到手足無措。

早知如此，還不如剛才直接打開婉拒了，這些胭脂做工精細，包裝别緻，根本不是尋常人能接觸到的東西。

“姐姐，謝大人莫不是還對你心懷舊念？”小桃拿起一隻白玉盒裝的胭脂，仔細觀察一番，懷疑起柳月容之前說的毫無瓜葛。

柳月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我們當真早已毫無瓜葛。”

可眼前謝殊雲送的胭脂，用足了心思，讓她也升起一絲疑慮。

這些胭脂包裝各異，盒子有白玉、琺琅、景泰藍、白銅鎏銀等材質。裡面的膏體更是少見，用料精緻，香氣清新，不帶一絲雜質，幾近與新鮮花草可以比拟。

“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小桃輕輕将胭脂塗抹在手背上，被其細膩光滑的質地所折服。

“确實。”東西都已開封，斷沒有還回去的道理，柳月容也隻好坐下，拿起這些胭脂細細端摩。

點绛唇的胭脂，之前走的都是親民路線，東西也以性價比為主，如今見到這般用料的胭脂，隻覺自愧不如。

“柳姐姐，這麼好的胭脂，我們要是也能賣，定會受盡富人追捧。”小桃突然出聲，提了個主意。

“确實可行。”柳月容微笑默許了她的想法，之前光想着賺百姓的錢，卻忘了這江都城中，也不乏高門顯貴。

“不過當務之急是将花魁大賽後的胭脂準備好。”胭脂研發急不來，她收起木匣，準備回研發室看看風花雪月的進度。

臨近大賽，秦千薇幾人不再前來，都在專心準備比賽的曲目。

柳月容熬夜看完胭脂裝盒，正在二樓搖椅打盹，一隻冰涼的手碰上她的面頰，喚醒她的神志。

“小桃，别鬧。”她懶懶翻了個身，隻以為小桃又跑來偷閑躲懶。

“呵呵。”那手的主人輕笑一聲，轉而點了點她的肩膀，“柳小姐怎麼不睜眼就亂認。”

男人的聲音，讓她突然清醒，轉頭看去，果然是那嬉皮笑臉的謝殊雲。

“你怎麼回事，每次我睡覺你都來。”起床氣沒消，柳月容有些惱，沖着樓下喊，“小桃，你怎麼放他上來的！”

謝殊雲見她惱，連忙上前吸引火力：“哎，夏姑娘在忙，我自己上來的，莫要牽怪她。”

“哼！我猜小桃也不會讓你來，說吧什麼事。”她抻抻腰，坐起身來，但神色還是恹恹。

“柳小姐可還記得回禮一事？”青年笑眯眯湊上了，眼中透着一絲算計，“禮物可還滿意？”

見他來算賬，柳月容蹙起眉，語氣帶着一些責怪：“自然會送到你府上，怎麼如今還追着要來了？”

見她誤會，謝殊雲連忙解釋：“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說，回禮免了，隻是想柳小姐陪我去個地方。”

還有這種好事？柳月容有些詫異，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低頭向他遞出的帖子看去。

隻見金字描寫的帖子上，寫的時間地點，不正是花魁大賽嗎？

她之前也想去看，可人家說帖子早在三月前發出，沒有其餘名額。如今謝殊雲讓她花魁大賽作陪，不正是瞌睡來枕頭，巧了嗎。

她表情一轉，挂上甜甜微笑，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多謝謝大人賞眼，小女子樂意之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