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驚歎或贊美的目光中,瑟雷恩目不斜視走向餘弦,小女孩看看餘弦,再看看瑟雷恩,陷入不知道選誰好的天人交戰。
“是這樣的餘哥,我們可能沒辦法……”
“一點小事,他們臨時缺個人,找我替一下。”餘弦打斷解釋,轉頭問夏天,“你們缺誰?”
“呃,這嘛,就是另一個……不露臉的。”
夏天蒼蠅搓手,看得餘弦莫名惡寒。
……失策了。
“我覺得不适合。”
青年長身玉立,屬于天生的衣服架子,穿着愚人衆制服格外有範,就是看起來很想馬上折回更衣室。
夏天守在門口堵死退路,此時休息室已經清場,瑟雷恩也被勸到外面回避,剩下的成員被一一叮囑過,看似各忙各的,實則都豎起耳朵關注這邊動靜。
哈哈,鹹魚插翅難飛。
“魚老師,來都來了,配合一下信我,你可以勝任[博士]……團子老師幫個忙!”
被他喊到的[散兵]早就完成妝造,聞言小跑湊過來,她本身眉目姣好,上妝後更有種淨琉璃人偶的精緻感。
“我們的新[博士]找不到狀态,沒問題吧團子老師?”
“沒問題,别客氣。”
[散兵]配合仰起下巴,另一頭夏天還在苦口婆心地勸:“想象一下,現在你眼前是誰?不是團子老師也不是散兵,你眼前其實就是一遺迹重機啊!看看這個腦袋,是不是很圓……不想摸一摸嗎?”
胡說八道,實在是胡說八道。
不止一人沒忍住發出輕笑,團子和餘弦同時瞥了夏天一眼。
“我試試,可能有些冒犯,抱歉。”
餘弦對一直維持姿勢等待的團子這樣說道,随後把目光集中在發頂,片刻之後,擡手慢慢取下發絲間的一片碎羽,就像取下遺迹重機身上一個不合适的零件。
青年看起來很平靜,平靜中又帶着面對機械造物的專注,被煙灰色的瞳孔牢牢鎖定,[散兵]竟然感到一陣止不住的戰栗——[博士]眼中的斯卡拉姆齊是什麼?神明的造物?人類無法抵達的技術盡頭?還是更簡單一點,僅僅,僅僅是一具材質特殊的實驗體?
所幸這種狀态沒持續很久,耗幹想象力的餘弦歎了口氣,也讓[散兵]把狂跳的小心髒按進胸腔,抽離情緒,順利回歸現實。
“盡力了……不行就換人吧。”
“行!怎麼不行?可太刑了!”夏天用力拍馬屁,送上面具,“把所有人都當作耕地機,我保證,沒人知道你是誰。”
“嗑[博散]的今天有福了。”[女士]悄悄和[少女]咬耳朵,“你見過這麼還原的多托雷嗎?”
“那可未必,建議你們站[隊博]。”[仆人]幽靈般閃現兩位女士身後,低聲說出結論。
“诶?你平時不是隻吃[首隊]嗎?”
“今天是特例。” [仆人]意有所指,“等會出去……你們就知道了。”
休息室大門敞開,愚人衆統括官[醜角]意氣風發,率領麾下執行官走向今日的戰場。
[隊長]伫立門側,耐心等到最後一人走出,目光交彙——
他伸手為戴着面具的青年整理大氅。
“一起走吧。”
熬到中午約定時間,餘弦立馬換下制服,開車帶瑟雷恩提前跑路。
愚人衆天團的受歡迎程度遠超預料,排長龍求合影的遊客透支了今天,不,整整一周的社交額度,勉強撐到回家,顧不上其他,餘弦撲進被子裡睡得昏天暗地。等昏黃的日光掀開窗簾,空氣中彌漫着牛奶燕麥粥的香氣,有人動作輕柔地把他從被子裡挖出來,嘴裡塞進一塊巧克力,暫時緩解了身體對糖分和能量的需求。
“……感覺怎麼樣?”
餘弦咽下巧克力,閉着眼睛懶洋洋地問。
“很新奇。”瑟雷恩從沒想過,這個世界會有那麼多人真情實意地敬愛對他們而言并不真實存在的[隊長],“今天的臨時起意,是因為我嗎?”
餘弦把頭埋進溫暖的懷抱,借此掩飾表情:“算是吧。”
沒說出口的另一個原因瑟雷恩也能猜到。
[冬夜愚戲]真實發生的那個夜晚,他們在至冬緣悭一面,若是當時……哪怕有一人不曾放棄呢?
瑟雷恩看着眼前修長白皙的側頸,忍住了低頭親吻的沖動,隻是把懷中青年抱得更緊,又換了個話題。
“太累的話,明天的講座還去嗎?”
“去,當然去。”
果然,餘弦聞言立刻睜開眼睛,近距離對視,愈發顯得睫毛像小刷子似的。
雖然從地脈中解脫,為了維持交流,他仍需定期在兩個世界間往返,直到提瓦特徹底驅逐黑淵為止。如何用所學知識幫助他人更好地生活,也許在兩個世界的不斷學習中,他還能找到新的答案。
而作為命運緊密相連的伴侶,也是承擔守護職責的騎士,盡管之前多有遺憾,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瑟雷恩終于能和所愛攜手——
行萬裡之途,圓未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