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市,夏油宅,8:32AM
竈台上,雞蛋煎成邊緣微焦的感覺,夏油真琴将西藍花切好放入便當盒中這才滿意點點頭,她轉頭詢問:“今天的晚飯有什麼想吃的嗎?”
夏油傑嘴裡塞着半片吐司,聞言眼神可疑的偏了偏,含糊道:“晚上要晚點回來,我在外面解決就行了。”
夏油真琴半插着腰,歎了口氣道:“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總在外面吃怎麼行呢?”
“又是志願者的工作?”
桌邊閱讀晨間報的夏油誠人吹去咖啡熱氣,鏡框下的眼神略有些銳利。
夏油傑面不改色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淡淡道:“今早志摩警官那邊問我能不能去幫忙。”
“警官那邊嗎,最近也是不太平起來了。”夏油真琴随口感慨。
報紙翻閱的聲音不大,卻挑動着夏油傑的神經,不出他所料,夏油誠人靜默片刻後擱置下報紙,輕輕敲了敲桌面。
“以前這些事我可以當做小孩子玩玩而已,現在你已經升入高中了,學業加重,志願者的工作幹脆停停吧。”
“誠人……”夏油真琴不太贊同的皺起眉,想說些什麼但終是搖了搖頭。
金屬叉子擱置在餐盤上發出叮的一聲,夏油傑垂下眼,明白父親大概又去打聽過他自己做了什麼,開始警告他了。
之後動作要更隐蔽些。
心思悄悄飄遠,夏油傑習以為常的回複:“我知道了,晚上的事情完成後我會推掉其他工作的。”
似乎察覺到氣氛凝重,夏油真琴敲了下父親腦袋抱怨:“你們是超市大減價買來的父子嗎?除了這些話總有别的可以聊吧。”
雖然是緩解氣氛,夏油傑卻從母親話裡聽出了些許放松。
夏油誠人梗直了脖子反駁“這是一個高中生現在應該全力以赴的事,萬一又把精力放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怎麼辦?”
夏油真琴輕斥了聲,抱歉似得揉揉夏油傑的頭頂。
“小傑,你應該也知道父親是關心你吧?志摩警官他們應該也會理解的。”
夏油傑靜靜看着父母頭上不斷波動的數字,輕輕嗯了聲,拿起書包往外走,在路過父親身邊時,一側的手臂微動,類似氣球破裂的聲音響起,夏油傑掃去指尖的咒力殘穢,挂上笑容:
“我出門了。”
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夏油誠人微怔,但很快臉側線條變得僵硬,一言不發的拿報紙擋住臉。
…………
“喲!早上好啊夏油!”同一個班的前田重重拍了下夏油傑的肩。
“早上好。”
前田手搭在眼上,佝着腦袋左顧右看:“今天你的狂熱粉絲還沒來嗎?”
“都說了别那麼叫。”夏油傑無奈道。
還沒來得及掰正前田的叫法,一抹過于粉嫩的身影像幽靈一樣飄了過來。
“我好像聽見有人叫我?”将制服改造成蕾絲款的粉藍發色的少女一蹦一跳的靠近。
前田不嫌事大似得吹了聲口哨,笑嘻嘻道:“今天準備了什麼禮物?”
少女眨了眨她那雙大到驚人的粉色眼睛,夏油傑暗道不妙,剛想找個借口離開,她卻從裙子底下掏出一個木魚。
夏油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前田等的就是這一刻,猖狂的笑聲引來注目。
夏油傑頭疼的按住額頭,不知該從何吐槽起:“那個大山花子同學,我應該沒有研究佛學的打算。”
昨天的禮物是不知道從哪位可憐和尚身上扒來的袈裟,今天這個木魚如果他沒看錯甚至還有長久使用痕迹。
少女動作一滞,調笑着錘了錘夏油傑的肩,“讨厭啦,在學校要叫人家奧莉薇·馮·沃茲涅先斯卡娅啦,我相信夏油君以後一定能成為遠近聞名的僧侶大人的。”
到底為什麼會覺得他以後會出家啊?
似乎從他認識大山花子開始,對方就執着地立志于将他打造成和尚,不光是服飾、法器,甚至在某一天拿出了某個名為‘盤星教’的宣傳報。
隻不過不是讓夏油傑入教,而是慫恿他直接踢走教主上位。
前田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了,顫抖着抹掉眼角的淚,“看來我們的夏油同學并不喜歡這個禮物啊,還有沒有其他什麼?”
大山花子擰着眉盯着夏油傑頭上,數字依然是平穩的50,既不高也不低,就像對待最普通不過同學一樣。
大山花子哼了聲,忽然掏出手機:“锵锵——花子我帶來了有關‘半身死靈’的資料哦!”
前田嘴張成O型,“難道是夏油前兩天調查的都市怪談?真虧你還記得。”
大山花子啪嗒合上手機,驕傲道:“不關如此,我還調查到了這次的受害人是某位潛逃多年,将謀殺兒童罪名嫁禍于自己哥哥的窮兇極惡的罪犯,在即将落網的前一晚離奇死亡。”
她吹了吹自己精心點綴的美甲眯起眼睛緩緩道:“死因為攔腰斬斷,據說連腸子挂在天橋上一晚,直到有晨跑的人經過才被發現呢。”
空氣中隐隐震顫,夏油傑不動神色地安撫下突然不安的咒靈。
少女瞪了眼前田,一點一點拉進和夏油傑的距離,用隻有兩人的聲音說:“夏油君,我覺得是咒靈行兇。”
作惡的罪犯、非常理的死狀、大量的讨論,幾乎每一點都是詛咒形成的關鍵,而她,作為學校裡唯一知曉夏油傑在收集咒靈的完美女性,甚至貼心的為對方提早準備好有關資料,然後一步步成為夏油傑身邊唯一的夥伴,她就不信夏油傑不對她産生好感,被她攻略遲早的事。
夏油傑默默注視不知道因為什麼嘿嘿直笑的大山花子,輕描淡寫道:“關于‘半身死靈’的事我已經從打工的地方了解了。”
“欸?”
大山猛腦内幻想中斷,手尴尬懸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