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大山花子的任務内容全部湧入男人腦中,在看見松元二郎的死相時,男人啪得捏碎光團,大山花子的神情緩和,逐漸透明。
“居然又把她送回去了。”
随着話音落下,一條雪白的觸手繞上他的腳腕,順着衣料縫隙鑽入,将男人牢牢控制住,而他卻像早已習慣了似的,面不改色扭頭對上黑暗中湛藍卻不帶絲毫溫度的眸子。
黑發男人沒好氣的拍掉磨蹭臉頰觸手,在對方裝模作樣扮可憐前冷漠質問:“是你把松元二郎送到‘我‘面前的吧。”
一陣騷動過後,虛空中幻化出一名通體雪白的人影,他毫不在意本就狹小的座位,硬生生擠出屬于自己的那部分。
“沒錯哦~”
“……什麼時候。”
名為‘悟’的人笑眯眯回答:“從傑向我隐瞞那個家夥的任務内容開始。”,細細看去,那笑意并不達眼底。
黑發男人:“……”
居然那麼早就發現了。
“沒辦法,如果不做點什麼,傑肯定又像之前一樣逃走了。”白發男人微微眯起眼,貼近身旁人的頸側,“反正你肯定在想’幹脆不要相遇‘這種問題。”
黑發男人的沉默給出了答案,脖子處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白發男人舔去嘴角的血漬,他身後的黑暗中,陡然亮起無數雙同樣耀眼的眼睛,宛如從宇宙深處窺視的神明:“從傑第一次抛下我開始,這種事就永遠不可能發生。”
男人任由觸手将自己按倒在位子上,淩亂的黑發散在兩旁,像是絲毫沒察覺驟然壓抑的空氣,摻雜混亂的咒力,擡起手撫摸面前人冷下的眉眼,無奈道:“我知道了,不會那麼做的,所以放開我吧。”
然而這番示弱根本得不到白發人的信任,捆住手腳的觸手又縮緊不少,将黑發男人最後的活動空間都蠶食殆盡。
有點糟糕啊……
黑發男人暗道不妙,唇角立刻被撕開一道口子,鐵鏽味充斥口腔,來自他人的氣息占據了大部分思考空間,他手指抽動幾下,終是沒有強行掙脫,那些凝視的眼睛終于滿意閉上。
黑發男人一邊摸着膝蓋上毛茸茸的腦袋一邊神遊天外,毫不心虛的思考起下一步該怎麼做。
…………
夏油傑思考了整整兩天都不明白大山花子到底什麼時候改寫了他的記憶,甚至不止他一人,就連警方不無法幸免。
但這件事似乎隻有夏油傑自己清楚,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很快适應了這段多出的記憶。
——其中也包括大山花子消除的,她毫無顧忌在他人面前調查詛咒的記憶,連帶着同學們忽然意識到大山花子平時殘着夏油傑聊到話題到底有多奇怪,細緻的仿佛親眼見過。
圍觀人群中被大山花子刷新記憶的前田表情最難看,他幾乎全程圍觀半身死靈出現的全過程,在與夏油傑目光接觸時不自覺躲閃,但很快被一位黑色西服的人帶走。
在夏油傑意識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代表什麼意思前,志摩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和五條悟帶離現場,但夏油傑依然聽到了人群中的竊竊私語。
似乎大山花子能力的影響還未徹底消失,大多數人對那部分記憶仍持有懷疑态度,但這并不影響學生們好奇心泛濫,不斷試圖證實記憶的真實性,夏油傑上課學習,下課處理咒靈的平靜生活一下多出了許多觀衆。
夏油傑:……
“相馬濑人創建的論壇已經被隐藏,但由于學校裡的情況被傳播出去了,造成的影響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雖然用恐怖電影的宣發理由糊弄過去了,加上有東京那邊專業人士處理,但想要徹底平息下去還要一些時間…”
志摩面無表情說着,但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臉色寫滿了死意。
他瞥了眼似乎還有話要說的夏油傑無奈道:“學校應該暫時給你們放假了吧,怎麼有閑心來我這兒?”
志摩一未總算迎來了久違的假日,正想久違的來一杯,打開門就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夏油傑幹笑幾聲,學校損毀的地方不多,隻有高年級教學樓三樓不免落下打鬥痕迹,需要四、五天時間修繕,随着大山花子能力消失,夏油父母的警覺性更強了些,在發現夏油傑手上的擦傷後更是嚴加防守。
在那之後,大山花子便消失了,再次得到消息是她回了北海道老家定居,專心陪在母親身旁。
但夏油傑看着系統界面暗下去的頭像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夏油傑抽出思緒,深思熟慮後開口:“可以麻煩你幫我聯系東京來的術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