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算是發現了,耶耶很聰明,也很會服從指令,唯有兩件事上會犯倔。
一是要和他一起行動,二是要和不明身份的各種人貼貼。
一但大狗突然脫缰野馬一樣沖出去,傑森是拽不住它的。
這充分說明了遛狗牽繩的必要性
......不不,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
傑森慢了一步沖上前,和弗洛伊德對峙。
十五歲的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哪怕知道自己面對的是狙擊手,但為了保護夥伴,傑森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擋在耶耶身前。
弗洛伊德見有人沖上來,眼睛一眯,第一反應就是擊殺他。
但看清傑森的臉,他停頓了一下。
傑森的面容很年輕,甚至可以說年幼。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和他女兒差不多大小。
弗洛伊德的職業是殺手,他受雇殺人,但絕不會接暗殺未成年的單子——當然這種單子也比較罕見就是了。
無論如何,阿卡姆裡也不該出現未成年才對。
弗洛伊德意識到,面前的少年很大可能是一位受害者。
于是把手腕狙擊一收:“讓你的狗離我遠一點。”
一聽這話,狗狗尾巴徹底不搖了。
一雙無辜的黑豆豆眼睛回頭看看傑森,頗為委屈地垂下了。
傑森頓時怒氣上頭:“竟然當着狗狗的面說這種話!耶耶,我們走!”
耶耶喉嚨裡嗚咽一聲,轉頭跟上傑森。
看着狗狗垂着腦袋、夾着肩膀、耷拉着耳朵尾巴的蕭索背影,弗洛伊德莫名感覺自己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不是,不就是沒讓這隻狗撲嗎!也至于用那種眼神!
“......隻是太黑了,我沒認出來是這隻狗!”弗洛伊德還有點不服氣地在他們後邊說。
傑森不理他,和小狗說話哄來福的時候聲音夾着:“我們不聽他的,耶耶,我們狗狗可讨人喜歡了!......不過我确實得給你洗個澡。”
幸運的是,傑森和來福栖身的倉庫旁小樓裡,他找到了還能使用的自來水管。
但這麼冷的天氣,毛毛不能吹幹也不能烘幹,傑森怕耶耶會感冒甚至感染肺炎。
他打消了用水直接沖來福的念頭,而是找了一塊毛巾,在水龍頭下細細地洗幹淨,然後一隻手翻開耶耶弄髒的毛,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仔仔細細地擦幹淨耶耶的每一縷毛發。
重複着洗幹淨毛巾、再擦幹淨狗毛的動作,傑森的手很快被冷水凍得通紅,不得不擦一會兒就停下來,對手掌哈氣,緩一緩。
耶耶原本很乖地趴着,見狀,把大腦袋擱在傑森冰涼的手上,待被冰到刺骨的手被狗狗體溫暖得舒服不少,便繼續重複給耶耶擦洗毛發的動作。
不知道擦了多久,終于,來福又被收拾出了煥然一新狗子的模樣,随着傑森拍了拍大狗的脊背,說出:“好了!”,來福神清氣爽地站起來,抖了抖毛。
傑森和狗狗依偎着,準備度過在阿卡姆的第二個夜晚時。
......小醜正在他囚禁過傑森的地下牢房裡大發雷霆。
“那個男孩,在哪裡?”
小醜揪着門口看管的手下的衣領,被化學物質腐蝕過、慘白到不正常的臉,咧着塗成猩紅的嘴巴,一字一頓地問。
“是是是您把他帶走的啊!”這個小醜幫成員的心理創傷不知道得有多大。
耶耶變形成小醜的樣子帶傑森離開那天,就是沖着這名成員突然狗叫。
現在,又是小醜本人拷問他傑森的去向。
這活真是沒法幹了!
小醜幫成員以行事絕對得肆無忌憚、燒殺搶掠毫無顧忌、隻為發洩心中的惡意出名。
當初為此投奔小醜的時候,就該想到,就算未來某天心生悔意想要退出,小醜這裡卻也不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自己?哈哈哈哈哈!”小醜大笑一番,突然從後腰拔出槍,“砰”的一聲,他的槍口冒煙,被拷問的手下腦袋則被爆開,直挺挺地倒下。
旁邊的另一個成員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哆哆嗦嗦看着小醜的視線移向自己。
小醜比他上次離開的時候樣子更加可怖,慘白的臉上,出現了許多凹凸不平的傷痕和瘡口。
難道小醜感染急病的傳言是真的?
“去查監控。”小醜又突然平靜下來,笑着對手下說。
手下連滾帶爬地跑了。
小醜當初把傑森搬來這裡的時候,就開啟了囚室和附近的幾個監控,為了錄下折磨羅賓的影像,日後寄給蝙蝠俠。
但小醜手下調出的錄像,卻不是花屏,就是十分模糊不清、缺少片段。
小醜看着,臉上的笑意愈發大。
隻有建築門口的一個監控,保留了短暫的完好畫面,小醜能從裡邊看見,确實是自己的身影,帶着那個少年離開了這裡。
有人變形成了自己的樣子。
小醜想着,随意地擡手,一槍結果這名手下的生命。
阿卡姆城裡,有變形能力的人,除了泥臉,還有誰?
......想不到,他一邊來找自己合作,一邊私底下偷偷帶走自己的人。
難道是想兩頭吃?
小醜眯了眯眼睛。
和泥臉的合作,要再斟酌了。
如果泥臉救走了羅賓,一旦讓蝙蝠俠得知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程度必定會大打折扣。
他的計劃也要随之改變了。
而被小醜心心念念着折磨以取樂的布魯斯,此刻在韋恩家的墓地。
韋恩墓地豎起了一座新的墓碑,墓碑上的每一個字母,“傑森·彼得·陶德”,都是由布魯斯親手刻下。
傑森生于犯罪巷的污泥中,卻犧牲在維護正義的道路上。他為了保護自己的生母,在小醜制造的爆炸中屍骨無存,化為布魯斯胸腔中永遠回蕩的一聲絕響。
黎明未至,布魯斯剛從夜巡中回來,身着蝙蝠俠的制服,在墓碑前久久沉默。
“韋恩老爺。”耳機傳來阿弗輕輕的聲音,“在阿卡姆城牆外的宣講,已經安排好了。”
頓了頓,年邁的管家聲音透出無法掩蓋的擔憂:“您真的要實施那個計劃?阿卡姆城牆連您都無法翻越,裡邊的情況更是......”
“隻要你還能将蝙蝠武器空投進去,阿弗,我沒什麼好擔心的。”布魯斯沉聲,帶着不明顯的怒意,“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阿卡姆之城啟動後,布魯斯曾經在阿卡姆精神病院裡布下的檢測裝置都失去了作用。
阿卡姆院長昆西·夏普,也是現任哥譚市長,将阿卡姆之城打造的極為密不透風,高牆頂端布滿電網和防禦裝置,即使用蝙蝠俠的身份,布魯斯也極難潛入,更是對阿卡姆城内的情況不甚明了。
他扔進去了那麼多罪犯,還有最讓人厭惡的那個,小醜。
如果這些人在阿卡姆城裡反倒如魚得水,在市長的支持下,過着比牆外還自在的生活?
布魯斯決不允許。
小醜、企鵝、黑面具......
讓哥譚的罪惡瘋長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