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将随因的心都剖析了一遍過去,她眼淚忽地就止不住了,随嘉聿把妹妹擁入懷裡,她抑着哭聲,道:“那問問她想不要跟我走,如果她想,那我們就把她接回來吧。”
“好,那前提是你得先把身體養好了,藥也得吃,不能嫌咽不下去就吐掉。”
“我知道了……”她連着咳嗽了兩聲,随嘉聿給她把眼淚擦幹,“以後我們都要給她做個好榜樣。”
随嘉聿一早便向民政局遞交了領養申請等一系列所需材料,像随因這樣的事業有成的單身女性收養孩子是他們樂見其成的事情,阿珊的情況比較特殊,審查通過确認領養資格後,還需要等法院那邊批準。
随因病一好,她和随嘉聿就帶着一堆的禮物去見阿珊,許久沒看到随因的阿珊,在見到她第一眼時,便義無反顧地朝她那奔去,一點也沒有顧及到自己是否會被絆倒,老師在一旁道:“這段時間她一直吵着要見你,紙上都是寫着你的名字。”
随因笑着接過那幅畫,果真像老師說的一樣,她捏了捏阿珊的手心,誇贊道:“真棒,我的名字都會寫了啊。”
她也捏了捏随因的手心,這是随因教她的,同意就捏一下,不同意就拍一下,開心也可以捏一下,不開心就什麼動作都不要做。她眼睛一直盯着随因旁邊的袋子,随因自然是察覺到了,她把手伸進那個袋子裡,慢慢地把那裡頭的東西拿出,阿珊的視線一直随着她的手移動。
随因把一隻毛絨小兔拿在了阿珊的面前,她有些緊張,在心底深吸了口氣,這才慎重開口道:“阿珊,你想跟我回家嗎?”
阿珊歪頭看向她,還看了看身後站着的随嘉聿,回家這兩個字好像被她屏蔽了一般,随嘉聿上前把手上的棒棒糖遞給了她,她收下不到幾秒,轉眼給到了随因手上。
随因收下了糖,同她解釋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玩?”
她捏了捏随因的手掌。
随因反手牽住了她:“那我想帶你走,好不好?”
他們之間隻相處了一個多月,随因并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孩子對她有多少信任,也不知道她将自己封閉到了哪種程度,随因以為她還是沒懂,在心裡又繼續琢磨着,等下要說些什麼,可下一秒,阿珊便捏了捏她的手心。
她帶着兔子一起撲進了随因的懷裡。
随因驚喜地看向随嘉聿,随嘉聿同她點了點頭,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打擾了如此溫馨的場景,紛紛用口型同他們道喜。隻要孩子認可了她,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臨走前随因等她睡着了,替她蓋上了被子,這才和随嘉聿同院長一道出去:“等手續下來,到時候就拜托您和随先生了。”
隻有在這個福利院待得久的人,才知道一個孩子能找到愛護他們的父母,是多麼彌足珍貴的一件事情。
“是我應該的。”随因說着,副駕駛座的門已經被随嘉聿從裡頭打開,“那我們就先走了,今天辛苦大家了。”
“不麻煩。”院長笑着道。
在汽車要發動前,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又上前敲了敲車窗:“随小姐,回去可以想想看阿珊的新名字了。”
随因笑着,駕駛座的那個男人先開了口:“謝謝你,我們已經想好了。”
新姓氏和新名字,預示着另一段新人生的開始,她推了推眼鏡,道:“那就好,方便我現在問問叫什麼嗎?”
那是她見過面前這個女人最為璀璨的笑容:“叫春蘊,随春蘊,春天都聚集到她身上的意思。”
她笑着哈了口氣,白霧将鏡片蒙上了一層白霧:“是個好名字。”
對于阿珊來說,她的春天已經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