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和冰灀漫無目的地寒暄了一陣，冰灀依着約定将幾人送到冰淩的洞府。

沉重的大門再次打開，瘦小姑娘将手擡到頭頂，遮住眼前突然出現的光，她緩了一陣，才看清門口出現的人。

江離依舊是那樣站着，和幾個小時前别無二緻。

瘦小姑娘嘴唇微動，想上前對他說點什麼，就看見原本打開的門在她前“嘭”的一聲關上了。

瘦小姑娘剛才提起的心就這樣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間，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她突然感覺到周圍的環境輕微波動了一下，她再次看見光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祭壇上。

瘦小姑娘茫然了一瞬，沒有管騷動起來的人群，慌忙往四周望去，尋找那道熟悉身影。

江離站在人群之外，不慌不忙地和瘦小姑娘對視一眼，沖她眨了眨眼。

瘦小姑娘心下微定，對着江離狠狠點了下頭。

江離隔着人群，沒見他怎麼大喊，聲音就清晰地傳進衆人耳中：“各位，我是新的神，現在你們聽我的，沿着這條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多問。”

衆人聽見他的話，騷動頓時停止，就像按下了暫停鍵，衆人低着頭暗暗對視，一時間沒人說話。

江離也不急，就在旁邊看着他們。

良久，突然有一個人擡起頭，他先是竭力仰着頭往周圍看了一眼，見說話的人隻是一個裝扮怪異的青年，頓時放下心。

他沖着江離喊道：“我們現在都出來了，憑什麼要聽你的？”

周圍的人就像突然驚醒，頓時看向江離。

“對啊對啊，他看起來就像個小混混，分明就是在耍我們嘛。”

“是啊，我們現在趕緊走，要不等會兒那個什麼屁的神的使者回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快點，趕緊走。”

“我告訴你啊，趕緊往邊站，别擋道。”

“……”

說着人群就往江離這邊壓過來，江離見狀，攤了攤手就往旁邊退去，讓開了他們回家的路。

衆人先是試探着走幾步，見沒人出來阻擋他們，又跑了起來，順着來時的方向狂奔。

瘦小姑娘被人群擠着往前跑去，她在跑出村子時，艱難地在人群中回頭望了一眼。

就見江離正靠在村子大門前，嘴角擎着一抹笑，見她望來，沖她随意揮了揮手。

瘦小姑娘還想對他說句話，可是人群實在太急，稍不注意就被人推着往前走去。

她無暇再轉頭，被一群人簇擁着離開了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

“怎麼了，愛上了？”江離恍惚間聽見這樣一句話，他擡起頭，身邊卻沒有一個人，隻有遠處正在往這邊跑過來的三個小孩。

江離淺笑了一下，将神色隐藏在眼睫下，轉過頭看向那群小朋友。

佘烨跑得最急，在前面使勁沖他招手，等終于跑到江離身邊，剛張嘴想說話，感覺自己呼吸不過來了，又趕緊扶着膝蓋大口喘氣。

等他好不容易喘過這口氣，出口就是一句：“卧槽，你為啥自己一個人走了，就把我們和那個恐怖的女人丢在一起，太過分了。”

江離沉默了一下，看着三人額上跑出的汗，說道：“你們跟着我走就行了，那裡有一個直通祭壇的通道。”

三人沉默起來，盯着江離的眼睛，突然想起剛才冰灀也是用這種眼神看着他們着急往山下跑的背影的。

“你現在什麼打算？”許垣默默轉移話題。

“這倒奇了，”江離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三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不是得把我拷走嗎？”說着江離自覺地把雙手伸出，等着許垣拿出手铐扣他。

許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半天沒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

江離微微挑眉，笑問道：“怎麼，改變注意了？看不出來，你還挺善變。”

許垣擡頭看了江離一眼，臉上表情未變，“近墨者黑。”

江離不置可否。他見許垣沒有動作，将手收了回去，開口道：“我還有正事要幹，你們先走吧。”

許垣點了點頭，轉身向前走去，佘烨和陸曉芸見狀，隻得跟上他。

許垣隻走了幾步就停下來，猶豫片刻，他才再次轉過頭，道：“後會有期。”

江離彎起眼，“後會無期。”

許垣沒再說話，轉頭就走。佘烨欲言又止地看了江離好幾眼，最後無奈跟上許垣。陸曉芸依舊跟在最後，沖江離揮了揮手。

江離心情極好地沖她點了點頭，轉身往村子裡走去。

他突然感覺，擺脫了一群拖油瓶的心情蠻不錯的。

結果他剛走幾步，就見冰灀正站在前方等他。

江離眯起眼，淺笑着走過去。

“你好。”冰灀對他點點頭。

江離從善如流，“你壞。”

冰灀：“……”

半晌，冰灀才再次開口：“要走了，我送送你。”

“行啊。”江離點點頭，跟着冰灀往前走去。

兩人走着，氣氛無比沉悶，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我說，咱就别演了。”江離打了個哈欠，有些蔫蔫道，“我其實就有一個問題想知道，你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冰灀眼角的笑意收起，沉默地看着江離。

江離手指微動，封鎖了冰灀周圍所有的退路。

冰灀感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下一秒就能化成風刃割斷她的喉管，她看着江離的目光更加深沉，猶豫片刻，才道：“借一步說話。”

江離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避開街道，走到遠處的角落裡。

“現在可以說了吧。”江離問道。

冰灀沉默了一陣，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依舊在被江離控制，才緩緩開口：“你聽說過五千年前的傳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