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凡他們吃完牛肉火鍋,打算去KTV唱會歌。
齊斯文說十點睡,陳止現在回去的話還能趕在齊斯文入睡前洗漱,就不跟着去了。
陳止回來是九點半,齊斯文躺在沙發上,捧着平闆寫寫畫畫。
齊斯文聽到大門電子鎖開鎖的提示,從沙發上坐起來,朝陳止說:“你回來了。”
“嗯,今天溜得早。”
齊斯文其實已經困得不行,強打起精神等陳止回來。
齊斯文和劉念魏之禹讨論過,要求打工人下班後澡都不能洗,是個人都會不高興。齊斯文室友脾氣就是太好了。
魏之禹建議齊斯文最近試試晚點睡,反正大四課也少。
齊斯文的作息一直都嚴格遵循9小時睡眠,根據第二天起床時間倒推入睡時間。
陳止換好鞋,順手把電腦放在客廳茶幾上,“終于趕在你睡覺之前回來了,我馬上收拾好。”
齊斯文合起平闆說:“不急。”
陳止急急忙忙沖進自己房間拿睡衣,他那屋又沒鎖門,齊斯文無奈,陳止房門的那把鑰匙一直放在電視機旁邊。
陳止的睡衣是最沒有情調的純灰色,陳止在購物節湊單買的,意外地很舒服。
陳止突然愣住,齊斯文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陳止那邊的衛生間地下出現了一張方形的防滑墊。
齊斯文說:“今天逛超市了,我給你順便捎了一個防滑墊。”
“哇……感謝感謝!多少錢,我給你轉賬哈。”
齊斯文本來不想要的,但是劉念和魏之禹都建議他還是跟陳止明算賬。突然不求回報的給予,會打草驚蛇。
“應該是十五。”齊斯文随口編了個數字,他也不記得多少錢。
“行!我出來轉給你!”
陳止把防滑墊鋪在衛生間裡,沖了這周以來最舒服的一次熱水澡。
在熱水的沖刷下,陳止舒爽多了,情不自禁哼起歌。
齊斯文耳朵動了動,打開了聽歌識曲。
陳止洗完正要把髒衣服扔到髒衣籃,一看髒衣籃已經沒有他這兩天換下來的衣服。
陳止撓撓頭,他明明記得今早确實把衣服扔在這裡了啊。
難道被扔了?
這間房子裡隻有他和齊斯文兩個人住着,隻有可能是齊斯文扔他的衣服。
髒衣籃就放在衛生間門口,房東說過是公用的。
陳止前兩天往裡面扔衣服的時候,髒衣籃裡幹幹淨淨沒有東西,他還以為齊斯文不用。
他也沒惹齊斯文,齊斯文沒必要這樣搞他吧。
這裡不就是放髒衣服的地方嗎……
陳止搬過來不到一周,對齊斯文第一印象是“不好說話”。
最近剛覺得齊斯文人還挺好相處,似乎隻是會錯意了。
陳止深吸一口氣,用平常上班跟同事溝通的語氣問:“那個,同學,你有潔癖嗎?”
齊斯文說:“有一點,怎麼了?”
“……沒事。”
陳止歎氣,假裝全當不知道自己衣服被扔了。
要是直接問齊斯文,他的衣服為什麼會不見,齊斯文年輕氣盛,說不定會跟他吵起來。
才搬進來沒幾天就跟室友起沖突,以後他要怎麼住?
光是上班就夠累了,回家後還跟室友針鋒相對,那得多折壽啊。
陳止不想再搬一次家,房租,押金,搬家費,還有找中介,看房……
能忍就忍吧。
陳止又看了一圈,晾衣台看了,洗衣機裡也找了,都沒找見外套。
算了算了,也值不了幾個錢。
齊斯文可能是覺得他換下來的衣服太髒了吧,人家有潔癖,理解,理解。
陳止沒有把今天換下來的衣服扔進髒衣籃,而是直接扔進陽台的洗衣機裡。
一天一洗不就行了,就是麻煩了點。不洗的話,就随便塞他這屋哪個地方。陳止都可以接受。
隻要别讓齊斯文看見就行。
洗衣服的時間,陳止點開了某視頻app,随手一劃拉,全都是猛男擦邊視頻。
……
是因為他關注了一個肌肉男,大數據就開始精準投放了嗎?
陳止的大拇指懸在“關注”鍵上。
陌生的男主播秀着自己線條分明的腹肌,陳止毅然決然地按下了關注。
有時候,一些簡單粗暴的視覺産物,真的可以緩解打工人的疲憊。
打工人勞累了一天,沒有心氣去消化細糠。幾秒鐘的小視頻完美符合了打工人放松的需求。
陳止躺在床上傻笑着,刷擦邊猛男視頻刷了一個多小時。
什麼黑皮巧克力,什麼陽光小麥皮,什麼衣衫半解古風美男……
關注,通通關注,一個都别想逃。
嘿嘿……
陳止很早就認清自己的性取向,他隻喜歡男人。他爸媽不反對他,就是擔心陳止被别人欺負。
父母叮囑過陳止,不要随便撲在一個男人身上,交往的前提是充分了解對方。
陳止性子太軟了。比如現在他前一天還在感慨早上洗澡能讓人清醒,今晚就在眷戀洗完熱水澡躺床上後的舒适。
陳止就是這樣,無論遭到什麼對待,都會巧妙地安慰自己,給别人開脫。
說難聽點,就是窩囊。這不過這個窩囊比較樂觀。
繁忙的工作壓得人喘不過氣,心裡就會逐漸滋生出渴望别人陪伴的訴求。
李孟醒在大學時候追過他,陳止不明白他已經拒絕過很多次了,為什麼李孟醒就是不放棄。
李孟醒是個還算正直的人,但性子輕浮,油嘴滑舌,陳止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