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斯文看着正經,小心思那叫一個多,陳止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齊斯文提出給他帶早餐不是出于同情。
陳止當時還挺感動的,新室友看他活人微死,動了恻隐之心,結果根本不是這樣。
唉。
回去的時候齊斯文沒頭沒腦來一句,“有人給你說過你很可愛嗎?”
陳止愣了愣,笑道:“沒有,你是頭一個這麼說的。”
齊斯文有些疑惑,就算不了解陳止的性格,但是光從行為舉止包括外形,都能看出陳止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止說:“也沒有幾個人會說男的可愛吧。”
“是這樣嗎……”
齊斯文邊走邊思考,他不會懷疑自己的看人的目光,換了個詞繼續問道:“那帥氣呢,性格好呢?”
“性格好倒是誇過,但是其他應該就沒有了。”陳止不确定道。
陳止以為齊斯文隻是想找個話頭來說點讓人難為情的話,本來就是件小事,齊斯文怎麼還在問,還越來越認真。
齊斯文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陳止心情有些不好,不想跟齊斯文糾結這件事,“好像還真隻有你這麼誇我。大家都是很吝啬自己的誇獎的,而且在班上同事的誇獎基本都不是出自内心的……”
陳止聲音小了下去。
齊斯文一定生活在一個美滿的家庭。
陳止深知一個家庭能培養出一個陽光開朗的孩子,要費多大的心血,齊斯文的父母肯定很愛齊斯文。
陳止父母忙于工作,疏于對陳止的關心,陳止四歲就一個人看家,聽父母話乖乖對着電視發一天呆。到了逢年過節父母帶着陳止出去,陳止緊閉着嘴,一天說不了三句話,父母都以為陳止有病,用了不少偏方折騰陳止。
陳止初中就去其他城市上重點中學,陳止才逐漸開口說話,高中大學一直到陳止工作,全都選在離家很遠的地方。
父母在數年的冷靜中想明白了什麼,經常對陳止說他們很愧疚,讓陳止不知所措,最後同意陳止喜歡男人,有一種贖罪的感覺,憂心忡忡叮囑陳止不要被騙。
陳止心情越來越低落,眼睛也沒了光,“我們回去吧。”
陳止走在前面,穿過了吵鬧的公園,走在馬路邊上的人行道。
公園周邊車流量少,有不少攤販擺攤,亮起小燈擺出招牌,揣着手要麼左顧右盼,要麼玩着手機。
齊斯文沒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能惹這麼大的禍,連忙追上去安慰道:“那是他們看不出來你的優點,你看我就不一樣。”還不忘吹一波自己。
齊斯文說:“以後我想多誇誇你。”
齊斯文認真掰着手指數陳止的優點,陳止越聽越害臊,捂着他的嘴讓他閉嘴。
陳止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在一個不起眼的陶瓷攤位前停下來,跟齊斯文一起看起小陶瓷。
齊斯文小聲說:“不是說生氣了要跟我說一聲嗎?”
陳止看了他一眼,齊斯文趕緊給自己找補:“也不要緊,我又敏銳又長了嘴。”
陳止沒忍住笑了一聲。
齊斯文松了口氣,不敢再亂說話了。
齊斯文心裡疑惑不解,陳止難道真的很在意别人的話嗎,直覺告訴他不是。
踩道雷區說明對對方了解不多,齊斯文拉起陳止冰涼的手,一路上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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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斌走後,何晟澤挑起了買咖啡的大梁,向文斌跟何晟澤相處幾天,發現是個不錯的兄弟,就加了微信。
何晟澤問起小尹和陳止的口味偏好,向文斌毫無保留說了出來,新人要跟老人搞好關系挺正常的。
何晟澤這天又買了三杯咖啡。陳止隻喝熱的,何晟澤在咖啡店櫃台前站得久了有些低血糖,角落裡有個空位就坐了過去。
公司樓下的咖啡店在上班高峰期經常爆單,何晟澤等過一次半小時後就再也不在早上買咖啡了。
下午三點,正是咖啡店人少的時候,咖啡店面積小,桌子緊緊挨着,何晟澤背對着門口,抓着時間看藍圖裡的消息。
兩個人在他旁邊那桌拉開椅子坐下,何晟澤剛開始沒在意,但是越聽越覺得那兩人讨論的内容不對勁。
北冰洋園區的公司衆多,不止麥九一家,何晟澤分辨不出他們是哪個公司的員工,但從對話内容判斷,兩人的關系匪淺。
一人說:“我前東家啊用的蘿蔔坑制度,新人來了得把老人擠走才能轉正。”
何晟澤心中一驚,麥九不是蘿蔔坑制度,但天傑是。何晟澤就是擠走了幹了三年的老人,才順利轉了正。
看來後面那人是他的前同事。
何晟澤不禁多注意了一下,他這個角落很隐蔽,那兩人聊得酣暢,沒有注意到他。
另一人驚訝:“你們公司臭毛病還真多呀。”
一人說:“唉,麥九還是好啊,養老太安逸了。你到底招了幾個外包了?”
另一人說:“這我管不着,我就彙總個需求。最近真是煩死了,這個要走那個要塞進來,能力配不配就往公司裡扔,感情麥九變成垃圾桶了,真好笑,讓我白白浪費了一周,我這邊得借三個外包過來頂一陣子直到招到合适的人。”
一人說:“牛啊,你們部門走的那個人這麼重要,一人頂三個。”
另一人笑道:“那天還有個瓜,陽光小組來我們部門查東西,我們名義上的老大一問三不知,最後才知道所有數據統計都是外包一手包辦,老大從不過問,更好笑的是那個外包前陣子被開了,我們老大就被大領導叫過去訓話了,哈哈……”
一人跟着笑了起來,想起來什麼,問:“我也想當老爺了,有事外包幹,有鍋外包抗,真該死啊。你之前說你們老大看不慣那個要離職的,為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