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把已經睡着的小孩交給月影輝,然後立刻又出門了——還有兩個人在路上呢,澤田弘樹的母親暫且不說,樫村忠彬也是個重要人物,他可不放心把這人一直放在赤井秀一身邊。
月影輝用他稀薄的醫務知識為弘樹檢查了一番,感覺沒有大礙,但還是不太放心,于是毫不猶豫地聯系醫生。
百加得:?
“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醫生咬牙切齒地說。
“你那裡不是應該才十點嗎,”月影輝一臉無辜,“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吧。”
“誰都像你們一樣熬夜——!”百加得努力地刹住車,“什麼事?”
“哦哦,你能幫忙看看這孩子的狀況嗎?”月影輝把諾亞舉到攝像頭前面。
百加得無語了:“……我不是兒科醫生,而且我也不會線上看診。”
“那我也不認識什麼兒科醫生啊。”月影輝無奈地說。
諾亞發出了輕聲的哼哼。
月影輝吓了一跳:“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百加得:……
“我想,隻是因為你抱孩子的手法太差,”醫生面無表情地說,“讓他睡一覺就好了。”
這間安全屋明顯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居住的痕迹稀薄得近乎于無,雖然有卧室,但月影輝看那裡的狀态實在不适合讓孩子睡覺,于是最終還是把諾亞放在了沙發上——好在沙發夠大。
工作了一整個晚上,月影輝也覺得有點累了,雖然有一部分工作是由諾亞分擔的,但是高強度地盯着屏幕還是挺累人的——他完全無視了自己隻是不想錯過琴酒的畫面才這麼高強度的盯着看的事實。
不過月影輝還是打起精神,現在是美國時間的早上九點,按照琴酒的計劃,等接到樫村忠彬之後他們就要立刻返回島上——托馬斯?辛德勒作為一個大資本家,被殺死在自家建築裡,引起的騷動不會小,再加上這次的行動有赤井秀一參與,FBI的反應也不會慢,組織可以借助自己的勢力稍微拖一拖,但沒法壓太久,作為重要的技術人員,君度和他的兩個副手必須被安全地送離。
月影輝打開冰箱,從裡面掏出自己從婚禮現場順出來的兩塊小蛋糕,吃了一塊當作早餐,他走到澤田弘樹身邊,看着那孩子安靜的睡顔和脖頸上清晰的傷痕,一種久違……不,從未有過的責任感突然間襲擊了他。
在知道諾亞是樫村忠彬的孩子,并且被野心家盯上了之前,月影輝并沒有想過要讓諾亞加入組織。
他很愛組織,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知道組織是個完全不适合孩子的地方,如果說托馬斯?辛德勒是個小壞蛋,那組織就是大壞蛋,月影輝自己并不在意這一點,他是清醒而墜落的,假如再過個十年,等諾亞成年了,而他還是想要與自己共事的話,月影輝也會很高興地歡迎他,可是現在的諾亞隻有八歲。
當然,現在想這些都晚了,諾亞已經實質上加入了組織,月影輝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在組織裡過得好一點。
以諾亞的能力,被忽視打壓霸淩什麼的當然是不可能的,要擔心的反而是他太被重視的可能,“再出色的孩子也不能過早地步入社會”,這是月影輝死去的父母留給他的理念,雖然因為種種原因這一點在月影輝自己身上是沒有實現,但他還是覺得很有道理。
但他也不能讓諾亞裝傻,且不說裝不裝得成吧,好不容易來了個天才卻讓他裝傻這不是浪費嗎。
澤田弘樹就是在這時候醒來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注視着自己的月影輝,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的眼神,弘樹就本能地喊出了那個名字:“Starr?”
“哦!是我!”月影輝振奮地回答,“你還好嗎?”
弘樹的脖頸還是有些痛,喉嚨也不是很舒服,但是他露出一個很淺的笑來:“沒事。”
月影輝手忙腳亂地跳起來給他倒水,他忘記燒熱水了,這時候隻能讓弘樹喝點礦泉水。
男孩捧着杯子小口喝水,看着他笑。
“怎麼了?”月影輝有點不知所措。
“你看起來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弘樹笑着說,“但是又完全是我想象的樣子。”
外表不太一樣,但是性格一點沒有超出預料。
月影輝沒有太懂,但這并不妨礙他在看到自己的小朋友神情放松的時候松了口氣,說真的,諾亞今天經曆得實在太多了,他很怕會給這孩子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所以,”他試探性地說,“想和我一起做遊戲嗎?”
“當然!”澤田弘樹的回答毫不猶豫。
月影輝并不意外,他忍不住揉了揉這孩子的腦袋,試圖隐藏自己的糾結——當然是失敗的。
男孩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不想嗎?”
“怎麼會,”月影輝立刻說,他快速地給自己的擔憂找了個理由,“隻是……你這個年紀,我們那個工作強度……有點不适合你。”
弘樹沒有懷疑,倒是理解地點點頭:“我可以少做一點。”
“父親說他也會參與這個項目,我隻要能跟着看一看就好了。”他露出期待的笑容,“父親不會有事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