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部分主要是軒尼詩負責的,”月影輝并不攬功,“他在這方面比我有經驗多了。”
“那是當然的,”琴酒毫不意外,“他以前是行動組的成員。”
而且在加入組織之前,軒尼詩就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别看他現在每天都在摸魚,好像已經把混吃等死當作人生信條,但普通的罪犯可沒有被組織從牢裡撈出來的價值。
在遭遇人生的滑鐵盧工藤優作之前,這位以高智商犯罪聞名的殺手在整個歐洲□□都算是有名的。
“原來如此,”月影輝不知道軒尼詩的過去,他理解地點頭,沒有多想,被殺帶來的興奮感慢慢地平複下來了,他回到自己原本想好的流程,“我們出去逛逛吧!”
此時遊戲裡的時間是夜晚,夜晚也是賽博朋克的風格展現得最為徹底的時間段,琴酒和君度走在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在他們身邊走過,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真實——除了所有人都好像沒有聽到他們的交談。
“我暫時做了屏蔽,”月影輝說着,“因為這些人都是有着獨立意識的AI,貿然讓他們聽到關于遊戲的事情不太方便,以後玩家的交流也會進行屏蔽的。”
“具體要怎麼處理其實還沒有太想好,将來大概要再多找幾個策劃吧,”他随意地說着,看起來并不怎麼擔心,“AI的數量也還不夠,現在隻有幾個大城市人比較多,所以也暫時不能讓他們離開城市,但是以後就可以開放區域互動了。”
他們漫無目的地走着,月影輝一邊走一邊說,内容淩亂,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而琴酒隻是安靜地聽着,用他一如既往平靜的眼神注視着這個混亂的世界。
“哦,對了!”君度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他,“Gin,你有沒有發現——”
“這裡沒有信息素。”琴酒迎上他的眼神,聲音輕緩。
于是月影輝的笑容放大了:“喜歡嗎?”
琴酒輕笑了一聲,點頭:“是的。”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君度伸手夠住琴酒的胳膊,有一瞬間顯出猶豫的神色,但很快向下,最後握上了他的手,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盯着琴酒的眼睛,直到他們十指相扣,才再度重複,“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月影輝曾經對boss說過,要在遊戲裡砍掉第二性别,為了能夠更簡單地模拟——他說謊了,改變永遠比複制困難,比起一個生物掃描就能解決的直接模拟,在這個過程中砍掉第二性别的操作不知道搞掉了雪莉多少根頭發。
但月影輝堅持這麼做,因為他知道琴酒會喜歡的。
琴酒并不是不能接受信息素和第二性别的存在,其實他對自己的信息素就掌握得很好,也沒有被第二性别束縛多少,但接受和喜歡永遠是兩回事,琴酒不喜歡第二性别,這一點月影輝從一開始就明白。
月影輝其實很感謝自己的第二性别,因為若非如此他不可能遇上自己的天使,如果他不是個alpha,如果琴酒那時沒有遇到發情期,那麼說不定根本就不會來那個酒吧,就算來了也不會看他一眼,他應該感謝這個有第二性别的世界,那成了一切的開端。
他也确實感謝,哪怕它在逐步奪去他的生命,但他的控制狂天使不喜歡,那麼,就像月影輝自己說的那樣——那就舍棄它。
他可以在虛拟世界裡舍棄它,也可以在現實中做一樣的事情,他想要标記,因為那樣意味着和琴酒更進一步的聯系,但是沒有也無所謂,所謂的聯系從來不是隻靠标記維系的。
盡管沒有說出口,但月影輝深信天使已經聽到了他的心聲。
琴酒注視着眼前的男人。
他們離得很近,君度隻比他高上一點,這個遊戲又逼真得過分,所以一切看起來都非常清晰。近距離地看來,這個男人真的有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不,不僅是眼睛,仔細看起來他整張臉都好看得驚人,這讓琴酒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時候他就是在酒吧裡看上了這張臉。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這張臉依然像那時一樣俊美,但又不太一樣,那時候屬于月影輝的眼睛迷蒙而頹喪,但此時琴酒眼前的這雙眸子清醒又狂熱,唯一的共同點是,都過分地專注。
大街上人來人往,君度隻是屏蔽了語言而沒有屏蔽他們的存在,兩個高大顯眼的男人這樣貼着,已經引來了一些好奇的目光,月影輝毫無察覺,而琴酒雖然感覺到了,但根本懶得理會。
他擡手按住君度的後頸,吻了上去。
“那麼,”在接吻的間隙,月影輝聽到銀發的天使笑着說,“要去開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