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隔着半個酒吧和幼馴染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震驚有人喊琴酒“天使”,還是有人拿信息素騷擾琴酒。
“對不起,”月影輝一邊哭一邊說,眼睛睜得很大,像是要把琴酒的影像嵌在瞳孔裡,“對不起……我有點頭暈……”
他那狂暴的信息素和此時的表現真是完全不匹配,琴酒越過他的肩膀掃視酒吧,醉鬼們在這樣激烈的沖擊之下已然接近暈倒,威士忌們倒是還清醒着,隻是看起來心情也算不上好——哈,Alpha。
他的目光又回到月影輝身上,這個酒醉的,僅僅是見到他就莫名其妙發情了的Alpha像是傻了一樣凝望着他,現在他的淚水終于停了,可那雙灰色的眸子還是霧蒙蒙的。
琴酒的手還攥着月影輝的肩膀,用的力道足以捏斷他的骨頭,但這發情的醉鬼完全無知無覺,他似乎已經徹底沉醉在眼前的一切當中了。
“我希望你是真的,”月影輝慢慢地說,語句含糊不清,沒有邏輯,醉酒加發情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如果之前的話語還和“搭讪”有點關系,那麼現在可以說完全是呓語,“你應該是真的,我很久沒有做夢了……生活真不容易,但你來拯救我了,天使,我知道你總會出現的。”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向着琴酒的方向凝聚,如果說之前還可以商榷的話,那麼現在可以說是完全的性騷擾了。
但不管怎麼說性騷擾罪不至死,在無辜市民月影輝不知道的地方,有三個人在密切關注着他,預備着在必要的時候救下他的命。
“你為什麼不說話?”一無所知的醉鬼還在念叨,“說點什麼好嗎,我很需要你的指示……或者你的名字。”
“是麼。”琴酒說。
“你的聲音真好聽。”月影輝回答。
銀發男人露出一絲飽含殺意的笑,與此同時,環繞着他們的冰涼的鋼鐵氣味當中,一股滿是寒意的氣息湧現出來,在短短數個呼吸間便與前者交融在一起。
月影輝的眼睛一瞬間瞪得更大了,他好像在這一秒突然間清醒過來,然後在下一秒,又毫不猶豫地陷入了更深的幻境。
“我,”他短促地說,詞彙一個個地往外蹦,根本沒有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麼,“抱歉,謝謝,好的,請。”
琴酒松開月影輝的肩膀,這家夥腿一軟差點跪下去,在那之前堪堪地拉住了面前人的衣服袖子,又像是被燙到一樣立刻松開了。
“抱歉,”他喃喃地重複,“我……”
他之後的話語被打斷了,伏特加推開酒吧的門大聲嚷嚷:“大哥!對不起!我……”
“閉嘴。”琴酒說,甚至不知道是在對誰說這話。
不管怎麼說,月影輝和伏特加都閉嘴了,甚至蘇格蘭和波本都停止了用眼神瘋狂交流“琴酒是omega??”的行為。
唯一不需要閉嘴的萊伊默默地把目光從自己的吉他包上挪開。
“Vodka,收拾好這裡,”琴酒說,聲音聽着一點也不像是被Alpha誘導發情的樣子,他看向月影輝,“你,跟我來。”
伏特加大聲應是,而月影輝隻是一副恍惚的樣子點頭。
“你們最好忘了剛才發生的事。”這句話大概隻有伏特加會聽,琴酒帶着那個魂飛天外的Alpha轉身上樓,隻留下冰雪般寒冷的氣味。
對琴酒來說,這本來隻是場普通的一夜情。
但。
一天後,關于“琴酒的酒吧情緣”的消息就傳遍了組織的八卦群體。
兩天後,本來應該被沉屍東京灣的某人出現在組織的小島上,傷勢不輕但精神亢奮。
三個月後,組織擁有了君度。
一些背景:
當天月影輝所在的部門完成了一個大項目,同事們都很高興,于是去喝酒,月影輝,作為一個被生活毒打了許多遍的悲觀者,雖然隐約感到不妙,但還是加入了,由于是最主要的功臣,被灌得大醉。
也是因為這點微弱的希望(和大量的酒精),讓月影輝在面對琴酒的時候鼓起了勇氣,雖說搭讪非常失敗,但結果是完美的。
而在原本的世界線當中,第二天他就會得知,公司社長被人謀殺,兇手是社長的兒子,之後公司陷入争權奪利的漩渦,直到兩個月後破産。
像每一次一樣,一旦生活給了月影輝一點希望,就會更快地擊沉他。
當然,天使總會拯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