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插曲邬清雅沒有放在心上。
她把遊聰吃得黏糊糊的臉擦幹淨,圍脖取下來,隔汗巾換了一個新的,摸了摸後背,感覺不到潮濕之後才放他出去。
“你自己去院子裡玩一會兒,注意不要跑出門了,知道嗎?”
遊聰點點頭。
他穿着媽媽給他做的虎頭布鞋,踢踢踏踏地在院子裡練起了走正步。
今天見到了那麼多威風凜凜的叔叔,遊聰對軍隊的日常訓練突然變得很感興趣。
很快,他就發現了躲在屋子背後的喬安琪。
剛剛他們一同分享了同一碗番茄雞蛋面,遊聰覺得,他們應當是朋友了。
遊聰是個鬼靈精,他裝作什麼也沒看見,在院子裡踢着正步轉圓圈。
喬安琪一點一點出來。
然後跟在他後面。
兩個人就是一個小分隊,遊聰宣布:他是長官!
喬安琪對此表示同意。
兩個娃在院子裡玩得不亦樂乎。
遊聰站起身:“我要回去啦。”
他拍拍褲腿:“下次玩。”
“啊——”
一聲凄厲的叫喊劃破夜空,遊聰驚地手一松,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一個不注意摔了一個屁股蹲。
三家人都跑了出來。
“怎麼了?”邬清雅吓了一跳。
她原本在整理遊策的那些書,其中有些字她都不認識,隻能用圓圈圈出來,然後查字典,一個字一個字認。
剛她抽空看了院子,兩個人都玩得很好,怎麼就哭了。
她一下就注意到,那個女孩的眼睛很大,眼淚一大顆一大顆掉下來,就像是泉湧。
遊聰一臉無措地看着她,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土,然後着急忙慌地躲到她的褲腿後面。
“怎麼哭了?”
吱呀一聲,正院的門打開,喬晚邁步出來。
她有點焦急,拿了一個水瓶,唰地一下遞給正掉眼淚的女孩。
這個瓶子像是有魔力一般,喬安琪抓着,就不哭了。
“怎麼不哭了?”
喬晚皺了皺眉,她把那怯生生的孩子拽過來,滿臉心疼地抹去了她臉上的眼淚。
雖然看起來很是細心,但她卻在垂下手的時候悄悄把眼淚在手背上抹勻,像是在擦某種護膚品似的。
邬清雅略去心底浮現的那一抹怪異,道歉道:“不好意思,剛孩子玩鬧,把你家孩子惹哭了。”
她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的家長,道歉後便蹲下來,握住遊聰的肩膀,問道:“剛剛怎麼回事?告訴媽媽好不好?”
“能怎麼回事?”還沒等孩子開口,喬晚就不滿意了。
“我女兒都哭了,她平常可不愛哭的,肯定是你兒子欺負她了!”
今天喬晚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火氣這麼大。
或許是,邬清雅給她帶來了一種難以言明的危機感。
她看起來十分漂亮淡雅,不是那種明豔奪目的,卻如同枝頭帶着露珠的白山茶,從身旁經過,就一定會引起你的注意。
喬安琪也一直在盯着她看,喬晚不樂意了,把孩子拽到自己身後:“來,跟媽媽說,怎麼回事?”
喬晚捧着喬安琪的臉,擦了又擦,看了又看,還狠狠剜了一眼邬清雅。
看着這場鬧劇,原本沒準備說話的牛大媽也覺得喬晚有些盛氣淩人了。
“得了吧,你女兒每天晚上都要哭一場,那時也沒見你多心疼啊?!”她幫腔到。
“這怎麼能一樣?”
喬晚不服氣:“現在還沒到她想哭的時間呢!”
“那不正好嗎?現在哭完,晚上就不鬧覺了。”
喬晚見大家都不幫着她,有些生氣,拉着喬安琪就要回去,門甩得震天響。
邬清雅:“……”還沒問清楚呢。
她也不知道,喬晚竟然是這樣的性格,像是小辣椒一樣。
她女兒可跟她完全不一樣。
但誰叫人家是主角呢?空間、靈泉,她可一個都沒有。
邬清雅覺得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不敢再多操心人家。
邬清雅抱着遊聰,也回去了。
遊聰的屁股蛋還有點紅,好在是男孩子,皮子養糙一點也沒關系。
邬清雅揪了揪兒子的小臉蛋:“往後一起玩的時候注意點哦。”
她也不想因為這件小事剝奪遊聰交朋友的權利,畢竟孩子還小,與人交往總會有些矛盾的。
遊策回來的時候,他看見邬清雅在燈下發愣。
攤開的書頁上,是被圈出來的漢字。
“這些字都認識麼?”遊策看了看,是一本小說。
這本書描繪的是一個西北的剿匪鬥争,語言倒是通俗,就是字印刷得有些密,晚上看了對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