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美人兒,那個身影竟然糾結起了美人兒究竟應該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琢磨了些許時候,那個身影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放棄了。
瞧着這個美人兒的面龐,那個身影又不由開始想象起了這人睜開眼究竟應該是個什麼模樣。
這個美人兒的眼部輪廓深邃,不用猜,也知道應該是個眼睛十分好看的人。隻是這樣的輪廓不難讓人推測,美人兒的眼睛好是好看,但一定不是溫柔。
一般來說,性情較為溫潤的男子,他們的眼部輪廓都是偏向柔和的。
他們的眼睛往往内眼角又尖又深,外眼角長而細彎,形似桃花的花瓣。
這樣的人,眼神迷離,含笑勾魂,滿眼風流,令人心神激蕩。
但這個美人兒可是個典型的丹鳳眼啊~
眼角深陷,眼尾上挑,眼形細長,且眼皮較薄。
若是睜開眼,則黑睛内藏不外露,隐具鋒芒。加之那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和那緊緊抿着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傲氣的下巴,要說這個美人兒是個柔情款款的男子,那個身影覺得自己怕是不會信的。
若說這個美人兒是個頗具威儀的男子,眼中滿是銳利與深沉,渾身上下散發着睥睨天下的氣勢,那個身影覺得自己大抵是認為很符合這個美人兒情況的。
這樣一個人,怕也不是什麼性情溫柔之徒吧~
若是沒猜錯,憑借他的長相也能推斷出這人的性子可是驕傲而霸道,心思深沉的。加之這一身金黃色的衣服,還給他增添了不少的貴氣。感覺這個男子應該是個位高權重之屬,否則就算是龍袍穿在他身上,也顯不出這等令人不可直視的貴氣來。
看來,此人可是不簡單啊~
那個身影還在隐隐揣測着這一切,卻在不經意間發覺距離自己腳邊不遠的地方,竟有一絲殷紅在向着自己這邊蔓延。
這殷紅便是剛開始将那個身影吓到的殷紅了,也是讓那個身影狼狽了不少時候的殷紅。
當時,那個身影可是被這殷紅給吓蒙了,幾乎是到處逃竄,隻為那殷紅不要與他有個接觸。
但是,天不遂人願。
這殷紅還是将雪白完全吞噬。
此處僅留下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到處蔓延的猩紅。
無處可躲的那個身影,終是停下了逃竄的腳步。
即使他再不願意沾染那殷紅分毫,可也毫無辦法逃脫那鋪天蓋地的蔓延。
被迫停下腳步的那個身影,瞧着這黑暗,瞧着這殷紅,隻覺得從内心生發出一陣莫名的恐懼。
也不知這恐懼的是黑暗帶來的寂寥,還是殷紅帶來的幽冥。
又不知過了多久,那個身影被那莫名的恐懼弄得發愣。
頓了半晌,那個身影才回過神來。
自己究竟在恐懼什麼呢?
恐懼寂寥?
自己本就孤身一人啊~
恐懼幽冥?
自己難道不是處于幽冥之中嗎?
一時間,那個身影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自己這般閃躲究竟是為了什麼呢?怎的感覺還挺可笑的呢?
此刻,風雪還在肆虐,隻是那潔白的雪花已經變成了由血色漸染的雪花才是。
瞧着在虛空中飄飛的血色的雪花,那個身影感覺到周身又冷了些。且那血色原本是讓人感到溫暖的,但這會兒就算是如火的色彩也挽救不了此地的凄冷。
那個身影遙望着風雪的中心,那個地方已經積起厚厚的一個形似墳冢的雪堆,仿佛是在祭奠着某種深刻。
也不知是為何,那個身影覺得自己的心頭因為那個雪堆而有些悸動。
在一種鬼使神差中,那個身影向着那個雪堆走近了幾步,但仍然隔得遙遠。
雖然隻是幾步,但也讓那個身影邁步得艱難。
由于這風雪的肆虐,整個地上都是厚厚的積雪,足有那個身影的小腿那麼高。
那個身影感覺每邁上一步,仿佛都要花盡一身力氣似的。且那個身影一活動,在他肩頭栖息的雪也因此滑落在地,在那血色上點綴起一點靈動的雪白。也是這一點靈動的雪白,讓那個身影周身的霧氣散了些走,讓那個身影看上去清晰了些,不再如雲霧般飄渺。
由于邁步得艱難,那個身影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又一次望着那個雪堆出神。
那個美人兒是和自己一樣嗎?
所以才在此處停留?
可是,他又為何而來呢?
這樣的地方,不是他那樣的家夥兒應該待的啊!
而且,他...看上去如冰如霜,難道...
所以,他是...
那個身影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恐地瞪大了眼。
自己究竟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