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自己把最關心的問題問清楚之後,再來慢慢收拾這個到處都在僭越的家夥兒!
現在,美人兒要做的是,具體了解一些事情,以便讓自己的疑惑得到解釋。
“告訴本座,你究竟是誰?”
美人兒就那麼直直地盯着那個身影的眼睛,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問道。
雖然美人兒隻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對方的眼睛在哪兒,但美人兒還是這麼直視着對方。他可不想放過那個身影一絲一毫的變化。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變化,也都可以解釋很多疑問。
原本被美人兒的暴虐給吓着了,那個身影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太好用了。
這會兒美人兒又提了個讓他摸不着頭腦的問題,這該如何是好?
原本這個美人兒就好像有些陰晴不定,這會兒自己的命數又抓握在對方的手裡,且自己就是自己,這有什麼好問的?如此這般,自己該怎麼回答美人兒?
那個身影真是對着這個問題有些懊惱與糾結。
在那個身影看來,事實上美人兒問的問題是有些可笑的。
當然,他可沒這個膽子講出來。
一旦講出來,怕是會被虐到連渣都不剩。
因為美人兒問的是,你究竟是誰。
那個身影在心底裡想出的答案也不過就是自己是自己,自己還能是誰呢?
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那個身影的答案是沒有問題的。
就像是琴江所認為的那樣。
一個人,便是一個人。
隻要一個人的靈魂不得到改變,那麼一個人的本質也不會得到改變。
自己就是自己,并不是别的什麼人。
而像名字這種絕對定位也好,還是與他人的關系、處于某個組織中的地位、有着怎樣的身份諸如此類的相對定位也罷,那都是處于一定的環境中所帶來的描述一個人的标簽罷了,實質上并不代表什麼。
就像是一個被送養的小孩兒,他從小就有某種習慣,無論是在原生家庭中他叫張三,還是他在送養的家庭中他叫李四,從事實上并不改變他的某個習慣這個本質屬性。
故而,從事實上而言,一個人生來就帶有某些不可磨滅的印記或者特點。
這是一個人真正區别于其他人的最本質上的差别。
至于這個人姓什麼叫什麼,對于這個人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難道一個人叫張三的時候是個人人稱道的好人,而叫李四的時候卻是個惡貫滿盈的惡人嗎?若真有這種情況,恐怕也是極其難得一見的奇觀了。
從這般來看,的确那個身影心頭所想的答案事實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當然,事實卻并不僅僅如此。
其實,那個身影之所以會在心底有這麼一個答案,也是因為除了他覺得美人兒的問題有問題且答案就是這樣的以外,還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個身影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有這樣的感覺。
他好像從有意識開始就呆在這一片漆黑裡了。
而這個美人兒好像還是這裡的第一個訪客,所以他才會對剛開始出現的殷紅有着過激的反應,事實上他并不想做驚弓之鳥。
且那個身影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有記憶,他也記得很多事情,但偏偏就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與其他人之間存在什麼關系。
他隻是記得一些人的臉,好像和這些人說了些什麼,他們大概長什麼樣。
但是與這些人接觸的場景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場景,并沒有涉及到他應該是個什麼身份或者什麼地位,與這些人是什麼關系的場景。
剛開始,他也挺懊惱的。
但是,随着時間的流逝,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并且,在這虛空中什麼也感受不到,尤其是時間的流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
自己為何而來,自己又将去往何處。
可以這樣來說,無論是對于過去,還是未來,對那個身影來說,都應該是迷茫和混沌的。
他就像是個呱呱墜地的嬰兒,雖然對于一切都充滿好奇,但限于能力,隻能坐以待斃,什麼都做不了。
而且,那個身影雖然是對這裡的第一位訪客——那個美人兒有些喜歡和好奇。
他感覺,他呆在這裡還是有些時候了。
他也從來沒有走到這虛空的邊際去過,并不知道這個虛空究竟是有多麼浩瀚,自然而然對于這樣一個可以說是從天而降的訪客是好奇的。
且壯着膽子靠近美人兒,仔細将美人兒看過之後,那個身影也對這個美人兒感到歡喜。
在他那有些莫名奇妙的記憶裡,還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人。
這人都是向往着美好事物的,自然而然那個身影也對美人兒存着幾分歡喜之情。否則,他也不會無聊到對美人兒的一切各種腦補了。
可那也隻是剛開始的驚奇和歡喜兩種情緒在心頭交織,讓那個身影稍稍忽略了來自心底的很微弱的一絲異樣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在此時卻明顯了些,也不知是因為美人兒問的問題,還是因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