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江那低沉的嗓音一炸,夢羽一凜,趕忙把手往回縮:“沒事,就是手指破了而已。”
琴江的眉頭皺得更緊:“所以,你是想說,你事實上是個會平地摔的人嗎?”
夢羽癟了癟嘴:“...好啦~就是被這蛇的毒牙給磕破的~”
琴江高高揚起了眉:“這隻是刺繡而已,怎麼可能?”
夢羽的嘴癟得更厲害:“不說,你要吼人。說了,你又不信。”
琴江還是覺得這有些離奇。
夢羽縮回手來,将手指放進口中,索性将那不多的一點血珠給吮個幹淨。
琴江看向盒子裡的衣服。
不自覺地眼睫一顫。
這...
居然是這個紋飾...
竟跟今天早上碰到的那個五條金帶的人的蔽膝上的紋飾差不多...
且今天那人坐在那樣一個位置...
難道...
這紋飾...好像也是用金絲給繡的...
若是如此,夢羽的手指被磕破,倒也正常了。
但...拿給區區刺繡給弄破了手...
琴江心下對于這麼一出意外有些疑慮。
夢羽将手指上滲出的血給吮個幹淨之後,再次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手指是否會滲血之後,便再檢查了一次外衣上刺繡的竹葉青蛇的毒牙末端有沒有血迹。
幸好,血止住了,衣服也沒有被弄髒。
夢羽拿住外衣的肩頭,将外衣給拎了出來。
接着,沖着琴江道:“這外衣應該有點大,你幫着托一下。”
琴江趕忙繞到夢羽的另外一邊來,幫着提溜着外衣的下擺。
夢羽拎着外衣走到衣架邊,把衣服的領口給套進了一個短杆子裡。
琴江跟着放手。
立刻,外衣便平平整整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夢羽瞅了一眼正面,又繞到衣架背後去看了一下。
發覺除了多了那個盤蛇之外,這外衣其餘地方實則和“蘇梓芩”平時穿的衣服差不多。
心下稍寬。
繞回書桌後,繼續來看第三件衣服。
第三件就是中衣了。
沒什麼新奇的。
僅是領子不同。
從平日裡的交領變成了小立領。
立領上的左右兩側分别刺繡有一條竹葉青蛇。
兩條蛇盤踞在立領上。
都微微張口吐着信子。
也是刺繡得活靈活現的。
且這兩條竹葉青蛇還是立體刺繡。
無論是這竹葉青蛇的身子,還是腦袋,甚至信子都能看得出突出布料的部分。
非常飽滿。
就像是真有兩條竹葉青蛇癱在這立領之上一樣。
再往下看,立領之下是往下延伸至心口位置的交領。
相當于從脖子到心口的位置是空的,沒有布料遮擋。
這可令夢羽有些意外。
此處的衣服,就他所見而言,都是很保守的。
居然這要用來祭祀的衣服,還這麼開放?
平日裡不是都恨不得連腦袋都裹住嗎?
難道這神明還有點好色?
這...
夢羽為腦袋裡鑽出來的這個想法給吓得小心肝兒一抖。
果然,這裡的許多事,還真是不能以常理去考量~
夢羽順手将中衣拿了起來。
原本,夢羽以為這禮服的中衣應該是個半身的,但卻沒想到居然是件長衫。
琴江一瞧這情況,跟着過來将中衣全部取出,訝道:“竟然是長衫?!”
夢羽有點忍不住地想笑:“看起來,這是打算要裹粽子了~”
琴江很想翻個白眼:“我腰真的不粗!再這樣下去,我真要被裹得膀大腰圓了!”
夢羽的嘴角又在沒有弧度和微微有弧度之間反複橫跳:“主人,這是祭天,要莊重~要莊重~”
說罷,還有點嗔怪地瞪了琴江一眼。
琴江這次是繃不住了,結結實實地翻了個白眼:“再莊重也不至于這麼裹啊!你想想,這麼穿的話,最差還有一層裡褲,這粗粗算來腰的位置都有六七層了!我就算是個楊柳細腰,都得被裹成個彪形壯漢!”
夢羽的目光落在了琴江的腰上,表情古怪。
琴江注意到夢羽的表情,有點疑惑:“你怎麼了?”
夢羽實在繃不住了,把手裡的中衣往盒子裡一扔,窩進椅子裡,雙手捂臉,笑得不行。
琴江一瞬之間就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小羽在笑什麼?
有什麼好笑的?
實在搞不明白夢羽為何忽然如此,琴江決定問上一問:“你在笑什麼?”
夢羽一時間根本停不下來,狂笑地間隙還從指縫間偷瞄琴江那一臉懵逼的樣子,更覺得好笑。
琴江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嘴角抽抽。
待得夢羽笑夠了停下來,不僅僅是聲音都給笑得啞了,還眼角帶淚。
而此刻,琴江卻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