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的不想半身不遂啊~雖然我是靈體，但我化為了實體之後，就是個半人半靈的狀态。人會遭遇的事情，我也會遭遇的。他揍了一會兒，還嫌我的衣擺礙事，直接掀了我的衣擺，繼續揍。那個時候，我甚至在心底裡祈禱，他可千萬别氣懵了，就這麼光天化日的扒了我的裡褲。就算我的臉皮再厚，我也得被羞死。然而，最終他倒是沒有扒我的裡褲，但他揍我的這個事情卻拿給‘她’看到了。我這個當哥哥的，居然被自家弟弟給摁在腿上揍，我真的無地自容。當時，真的恨不得找個盒子鑽進去，永遠不要見人。‘她’都看了好一會兒了，小露還渾然不覺，可着勁兒地揍我。我真的是恨不得上吊算了~直到他撒氣撒完了，這才抓着我的腰帶把我提起來，就各種吼我，各種罵我。我當時真的是都快冤死了~他罵我的時候，跟連珠炮似的，我連解釋的餘地都沒有。他都快把我罵得狗血噴頭了，‘她’才來阻止。‘她’跟小露解釋了原委，小露這才消了氣。瞧我也被他整得挺慘，這才有點恻隐之心的，跟‘她’請了辭，照顧我。‘她’也同意了這件事。但我卻想要拒絕。這太丢人了。然而，‘她’卻直接截斷了我要出口的拒絕，還說小露應該為他的沖動負責。沒辦法，隻好如此。小露扶我回房之後，要給我塗藥。我卻千萬個拒絕。我真的覺得無地自容。尤其被‘她’看了好久。為了這個事情，我倆還鬥嘴了一番。最終，我輸給了因看着他内疚而生發出來的心疼。他也輸給了對我如此作為的後悔。我們和解了。之後，其實還發生過這種事情。但他也因為這件事學會了收斂情緒，再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雖然還是會揍人，但下手沒那次那麼重了。我們之間的兄弟關系，大概就是這樣子。相互扶持，相互成長，相互監督，相互督促。我們之間可能比較像兄友弟恭這個詞的字面意思，但卻不是深層次的那個意思。正因為我們兄弟之間的關系是如此，當我決定要以一個哥哥的身份去面對他的時候，既要教他技藝，又要給他人生指導，我是真的一點也拿不準到底該怎麼去待他了。尤其，他小時候那個眼淚，别說你讨厭，你害怕，我也害怕。這真的是太難為我了。加之他的那種怯懦，那種漿糊，若真的按照我的脾氣，他恐怕得把苦頭吃死。我也隻能一步一步地試，為了小露，也為了他那點可憐的性命。我随你去看望他的時候，發現他和小露之間感覺上有點怪怪的。此事，恐怕你也發覺了。如此，才應該有我在提出讓他們修行雙修之術的時候，你的積極。但我所覺得的怪，卻不完全是這樣。我是發覺按照小露的性子，也應該對他有點嫌棄，但我卻沒有感覺到。我就懷疑是他做了什麼，讓小露對他有了一些改觀，才可能造成這樣的情況。于是，我就去旁敲側擊。在你我發生那樣的事情的時候，他可以奮不顧身地一點都沒哭的讓小露取心頭血，讓小露可以維持實體來有精力幫助我們。得知這件事，我算是在應該怎麼和他交往上有了那麼一點點方向。但多數時候，還是在試探。然而，那個時候，我對他的指法等，對他的性命以及小露的情況的擔心占了上風。我也走了你和甄狄的老路，仍舊是對他技藝上的教授，卻沒對他的人生進行引導。直到他竟在黑暗裡，為了一顆頭骨給吓暈過去，我才如夢初醒。我還是沒有把你交給我的這個任務完成好。我還是有些自負了。如此才有我後來力勸你，一定要讓他接受這些事情的谏言。但你那個時候跟掉進了醋缸子裡似的，小露在人情世故一途雖然還行，但面對他還是挺力有不逮的，我被你纏着脫不了身，遂在這個時候算是喪失了一些引導他的機會。時機合适了，該讓他們進行雙修了。也因為我對他的誤判，讓小露吃了很多苦頭，讓他們初始的雙修很不順利。這些都是我的錯。雙修之後，通過這種方式修煉的雙方，實則更加應該增強感情聯系，如此才能讓雙修之術獲得更好的結果。我原以為小露和‘她’之間談過一段兒，在感情這種事情上，應該還是明白的。但我卻忽略了，他是個不開化的，以及忽略了，他太過羞澀和退縮。搞得我們當時都很尴尬。好不容易把這個事情捋順之後，竟然遇見戲子。倒也幸好風曉桃做局，把這兩個家夥兒給幹掉了。否則，本就懵懂的他，估計更加懵懂。之後，我們去‘獨翠’。我想着這算得上是他們獨處的機會，在離開之前還給了小露一些點撥。但我沒想到，我們回來之後，他們還是那個樣子。可能即使我給了小露一些指引，小露拿他也比較懵吧~我們那次做戲，雖然有我們的目的，但在這個事情上卻是個意外之喜，把他往小露那邊推了一點。之後，在船上，那麼一個封閉的空間，也給了他們增長感情的一個機會。再之後，翡瑚之上，因着陰兵的事情，那時你有機會重構你們師徒之間的關系，但你放過了這個機會，還因為你陰沉着臉，他跑來找我的時候，怕你比陰兵更甚。我這是好不容易把嘴皮都說幹了，才好歹擺正一點點他對你的認識。我還從來不知道一個敏感多思又怯懦膽小的孩子，是有多強的寫話本兒的能力。到了翡瑚，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醋些什麼，搞得本該我接手的對他的教導，都成了甄狄。我那個時候，真的不是故意在發脾氣。而是甄狄确實是一點警醒都沒有。但也因為我這麼不同尋常的發飙，一下讓我和他之間的關系跌到冰點，加之你那個冷冰冰的态度。哎~回程的時候，我雖是日日都在給你療傷，但待他醒了之後，我也和他好好談過一番。畢竟也經曆了那麼多事，就算再懵懂，也好過在山上時候的那種質樸。加之，他知道了為了收徒這個事情發生過什麼，這個時候我對他的縱橫捭阖就容易了不少。如此，他也算是接受了部分你當時生氣的緣由，接受了你是他師父，作為師父，懲罰弟子沒有什麼不對這件事。之後，我倆去了‘幽篁軒’養病。小露帶着他們去了‘熙澄别院’休養。原本這是一個培養他們感情的好時機，但那‘斷骨重生術’卻讓他出了問題。這樣也就...其實，去陰山隻讓我們四個前去，是姐姐的意思。她說，我們四個之間的關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我和你之間的關系沒問題。但我和他之間卻存在着很大的問題。一者，你要亂吃飛醋。二者，跟他訂立血契的是小露，不是我。他應該依賴小露。他應該被小露匡扶成長，而非我。三者，他對我滋生了太重的依賴，這可能會影響到他和小露之間的血契。四者，因為他性情怯懦，對人産生了依賴，就非常容易産生感情，當感情濃烈到一定程度，就會産生喜歡，産生愛。我若再不想辦法把他對我的依賴，轉嫁為他對你這個師父的強大的依賴上來，遲早有一天會變成我們幾個為了所愛而産生的狗血劇碼上來。五者，我對小露的幫助實在太多了，小露再這麼下去，也無法成長。他和小露之間，一者，還是太過生分。二者，他對小露的信任和依賴不多。三者，他還沒有認識到小露才是他應該依靠和依賴的最忠誠的夥伴。四者，琴音乃心音。心不同，何談音共鳴？他和小露之間不同心，這到了一定的程度會阻礙他們的雙修之術。你和他之間，就更别說了。姐姐說，這樣的情況，最好就是隻有我們四個。如此，把甄狄這個他可以躲避的擋箭牌撤掉，我再推一把，小露來一把懷柔，你又展示你強大的實力，這般就應當能夠把這個關系捋順了。我當時考慮過姐姐的建議，我覺得，她說的是對的，就采納了。這般，自陰山之行之後，我們大家的關系都被捋順，後面的日子也就順風順水了。但也因為這樣的順風順水，讓我忘記了他本身的一些缺陷。這...”
緩緩呼出一口氣：“你我，乃至小露，都得到了太多的曲折，也在這種曲折中成長。而他，無論多久，還是素紙一張。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事實上，我們所有的人，連同箫鶴、甄筝他們都有責任。你不需要如此攬罪。若真有罪，也是我的罪過最大。”
慘淡地笑了一下：“以後，别瞎說了~”
琴江把夢羽擁進懷中，聲音都在打顫：“我...我不知道...你竟付出了那麼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