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當然也曾遭遇他爹的嫌棄,但兵法之中,衍天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遂後來也不再管束郁琪了。
郁琪也是夢羽的好友之一。
通過龍太子囚牛認識。
三者曾把酒言歡。
夢羽在衍天之道上也頗具天賦。
兩者也讓囚牛做裁判,看兩者到底誰才說得對。
隻可惜,囚牛是個偏心偏到家的。
隻要是夢羽說的,甭管對不對,那都肯定是他家的太子妃對。
郁琪曾氣得七竅生煙。
然而,不打不相識麼。
後來,大家也成了好友。
隻是偶爾還是要鬥鬥嘴,鬥鬥技。
大概也是和郁琪玩得比較好,略知根知底之後,夢羽才把郁琪引薦給了紫露。
紫露性子溫和,這郁琪也一樣。
隻是略略多了一點辣味兒。
幾人都是好友。
因着對郁琪也不是特别熟,在夢羽的反複确認之下,紫露去仔細回憶了一下郁琪長什麼樣子,忽而一拍扶手:“我的天!我們究竟還會遇到多少故人?”
說起這個故人的問題,夢羽有些歎息:“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就是琪兒,他隻知道他是一隻麒麟。”
紫露微微眯了眯眼:“難怪哥哥在見到他的時候是那般模樣。也難怪哥哥知道那裡有個陣法,原來如此啊~”
夢羽看向身側燭台上那跳躍的燭光,眸色複雜:“我現在覺得最大的迷茫就是我們究竟到了怎樣的一個地方來,怎的會有那麼多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東西。”
紫露斂了斂眉:“我也是這樣。”
夢羽擡起眼來,看向紫露:“不過,能夠遇到琪兒,我很高興。”
紫露一瞧夢羽遞來的眼神,瞬間明白過來:“的确,他看上去有些不太靠譜,但實質上卻是個非常精明的家夥兒~那察言觀色,掐指一算的本事,我們其中一人都是學不來的。”
夢羽的眸中傳遞着某種暗示:“嗯。不過,這事兒就我倆知道就好,其他的不要多言。琪兒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紫露垂眼一瞬,又點了點頭:“我知道。”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夢羽拿過身側桌上的茶杯,又向紫露伸出手去:“我先把血給你服下,我該去找蘇梓芩了。我估計他今天的疑問可以問到明天天亮了。”
紫露瞧夢羽這模樣,知道夢羽是向他讨要匕首,但卻沒有動作,眉眼間都是憂心:“哥,你真的要放血啊?”
夢羽倒是不知紫露到底在磨叽些什麼,隻是把手再伸了伸:“真的。你不知道當時我解的是什麼東西嗎?”
紫露垂下眼,避開夢羽那直白的目光:“我...”
他當然知道,夢羽問題的答案。
否則的話,他當時怎麼可能毫無懷疑地幫着解封。
隻是...
夢羽斂着眉,語氣都跟着沉了一分:“沒事,有了麒麟心,我已經完全無礙了。”
紫露小心地觑了夢羽一眼,還是選擇實話實說:“可我還是有點擔心。”
夢羽的耐心已經被磨盡了,滿臉的不耐煩:“我覺得你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才對。你知不知道我的血會灼傷你?你若不想以後日日都經受午時心肺灼燒之苦,就趕緊的。我真沒事。你若是不信,我把那家夥兒喊出來,你問問他。”
紫露被夢羽的語氣搞得一激靈,最後還是妥協了:“行吧~”
将匕首遞給夢羽。
夢羽當然沒有矯情。
直接一刀下去,在掌中豁開一道口子。
這道口子就是之前他血祭的那條口子。
血一下湧了出來。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滴一滴滴進純白色的瓷杯裡。
或許是這會兒回涼了,剛從身體裡流出的血還熱乎乎的,竟蒸騰起非常淺淡的白煙。
紫露看着夢羽不斷丢失的血,緊緊咬着牙關。
夢羽眼見剛好一杯,将手掌一翻,平攤向上。
将裝着血的杯子,往紫露那方一推。
紫露瞧着,簡直就叫做是脫口而出:“我先替你止血。”
夢羽眼眸中含着制止,輕輕搖了搖頭:“不用,麒麟心有修複傷口的作用,等一下就好。”
紫露垂下眼,心口微疼:“嗯。”
見紫露不知垂下眼在想些什麼,夢羽催促道:“趁熱喝了吧~否則,待會兒涼了,腥味更重。記得這兩三天都好好歇着,别喝茶。”
紫露咬了咬牙,還是拿起了杯子:“嗯。”
然而,這是喝下他哥的血啊!
他...
再咬了咬牙。
閉上眼,一口幹了。
“咕嘟~咕嘟~”
紫露一把放下杯子,臉都擰作一團:“嚇~這味道可真難喝!”
夢羽當然也知道血難喝。
但血其實也是一位藥。
有些病,還真的就隻有那些特殊體質加上專門培養的藥人的血,才能治好。現在這個麼,倒是有些陰差陽錯的味道。
剛好也讓紫露體會一把。
這會兒麼,當然是隻能安撫安撫他家小心肝兒了:“還算好的了。”
用那隻有傷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張手巾來,遞給紫露:“你看,是不是傷口好了呀~”
紫露拿過手巾,将夢羽的手拉過來仔細看看,長長呼出一口氣:“還真是這樣,我總歸是稍微放心一些了。”
用那手巾将嘴角的殘血擦去。
夢羽小小吐個槽:“你也是個喜歡瞎操心的命~”
但卻立刻招來紫露的反擊:“也不知我倆誰才是愛瞎操心的命~”
在這個事情上麼,夢羽還真挺不起腰闆兒:“我~我~我~行了吧?能不能把你的白眼給我收起來!”
服下那難喝的血,紫露也緩緩感受到了血脈之中的氣勁,确實有點疑惑:“話說,這家夥兒說的話是真的,我倆真要歇息那麼多天?”
夢羽歪了歪頭:“這話他是對蘇梓芩說的。”
紫露眼珠子一轉:“明白了。”
夢羽輕輕按按紫露的肩:“但是,三天内最好還是别操勞,畢竟放了半身血出去,還是容易發生意外的。”
紫露的嘴角噙了壞笑:“知道了。但是,我覺得我做到很容易,可你呢?就很難說了吧?”
夢羽卻對此很淡定:“不會。蘇梓芩最多今天會多問兩句罷了。”
紫露笑而不語:“呵~”
夢羽站起身來,走到紫露身邊,拿起紫露的手,溫柔地按了按紫露的手背:“好了,我先走了,你好生休息。這三天就别忙着繡花了,費眼睛,傷血。好好睡覺吧~多睡覺,對修複失血有好處。”
這些事,其實都不用夢羽叮囑:“我知道~”
紫露擡起眼來,心心念念的:“我可不可以過來和你一起睡啊?”
當然,最近這段時間他天天都跟夢羽黏糊在一起,他可不想失去那個溫暖的懷抱。
夢羽暗忖片刻後,道:“可以,三天之後再說。”
紫露一聽這時間,應了下來:“嗯。”
夢羽與紫露額頭相貼:“那我就先走了。”
紫露的嘴角都抹了蜜:“嗯。”
夢羽又蹭了蹭紫露的鼻尖,這才離去。
紫露垂了垂眼。
待夢羽走後,紫露就把有血的茶杯和匕首以及手巾都給打理了,這才從包袱裡,拿了一件夢羽的裡衣回房。
縱使是晚上,這錦華苑中的燭火還是足夠人看清路,正常行走。
夢羽輕巧地走在路上。
按照記憶,往琴江住處而去。
來到門前,見得并未熄火,擡手敲了敲門。
“叩~叩~叩~”
聽見敲門聲,正坐着閉目養神的琴江一下睜開眼:“請進。”
夢羽推門而入。
進了屋後,又把門關上。
來到琴江身邊坐下。
琴江一瞧是夢羽,稍稍調整了坐姿,至少隻是個疲憊的樣子,而不是放浪形骸:“芷溪那邊安頓好了?”
夢羽笑了笑,也道出這麼做的目的:“嗯。方才就是不放心他倆獨處,這才跟去的。”
琴江倒也明白夢羽的苦心:“我知道。”
擡眼瞧了夢羽一眼:“你給芷溪喂血了?”
此刻,在燭光之下,夢羽的嘴唇都泛着淡色。
夢羽知道,無論如何琴江都是要問的,索性講個明白:“嗯,僅僅就是這種茶杯一小杯而已,沒什麼大事。你看,已經止血了。”
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個僅有成人眼睛那麼大的茶杯。
又主動伸手給琴江看看已經愈合隻剩了淺淺淡淡一個紅印的傷口。
琴江忽而一拍桌子,眉頭皺得死緊:“什麼叫做一小杯而已?你今天流的血還少嗎?”
夢羽暗暗吞咽了一下,又帶上了溫和的态度:“梓芩,你能不能别瞎擔心?”
眼眸中滲出了認真:“我自己的身子,究竟是你比較清楚,還是我比較清楚啊?”
琴江卻不理會夢羽的瞎掰扯:“...把手給我。”
夢羽倒是爽快:“好。”
琴江按上夢羽的寸關尺。
雖說看着夢羽的臉色不太好,但這脈象卻比之前要好。
琴江有點将信将疑地瞅着夢羽的寸關尺。
夢羽收回手來,拉過袖子将手腕蓋上:“這下放心了?”
琴江心知,他在醫術這上面肯定是小白一隻。
能夠從脈象上看出的,也就個快慢。
即使是診過了脈,也不放心得很:“你的脈象還是有些虛浮,這幾天我會好好督促你休息的。”
夢羽喉頭一滞:“梓芩,你不至于吧?還要督促我休息?”
琴江的白眼恨不得翻上天,指着夢羽的鼻子,好生數落:“我太了解你了!你這種根本閑不下來的性子,沒個人盯着你,搞不好分明這身子骨都快散架了都能去幹掏鳥窩的事兒!自然應該把你看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