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羽将麒麟的話稍加咀嚼:“枷鎖?”
高高揚了下眉:“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麒麟提起了正事:“主人,為了驗證蘇梓莘的情況究竟是何種程度,還希望主人随我到蘇梓莘那裡去一趟。我已經準備好工具,用來驗證枷鎖何來。”
夢羽也想瞧個樂子:“嗯,好。我随你去就是。”
麒麟站起身來,去給夢羽拿衣服:“那我伺候主人更衣。”
夢羽掀開被子,下得床來:“對了,我問你,是不是因為攝心術和那裡的毒物結合,所以造成了如今波詭難測的情況?”
麒麟将拿來的衣服放在床上:“...說不好,但蘇梓莘的情況,确實不怎麼樂觀。至于到了最後,是發展成傻,還是癡,又或者是個瘋子,都是無法估量的事。畢竟...”
夢羽了然:“我知道了~”
麒麟為夢羽脫去披風:“不過,萬一情況沒我們想的那麼遭呢?主人且寬心。萬事都會有一線生機的。”
夢羽對此,可沒有聽漂亮話的心思:“這些話你不必對我說,對着蘇梓芩或者蘇菱荏說就行了。對我,你隻需要說明最可能的情況和最壞的情況就行。無論什麼話都可以說,不必顧及我的想法。萬事我皆能承受。但對芷溪,記得說話注意分寸,别太悲觀。”
麒麟記下了夢羽的叮囑:“明白了。”
夢羽的眼神忽轉犀利:“還有蘇家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向外透露,這些事等到合适的時機,蘇菱荏自會向蘇梓芩坦誠,不用多此一舉。”
麒麟了然:“我知道。”
夢羽撩起正在為他系腰帶的麒麟的下巴:“你應該認識那~條道吧?”
麒麟朝着夢羽遞去一個暗示的眼神:“主人是想...”
夢羽松了手,說得淡然:“我要去看看,那裡邊兒究竟有什麼秘密,值得蘇家人如此。”
麒麟虛虛握拳掩唇:“其實主人已經探知到一個秘密了。”
夢羽與麒麟心有靈犀:“你是說那些衣服?”
麒麟點點頭:“嗯。”
然而,說起此事,夢羽又有了一分不定:“可...”
麒麟提醒道:“主人,别忘了,你當時的眼睛...”
夢羽斂着眉,擡眼看向麒麟:“但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麒麟抿了下唇:“我猜另外一個腔室裡的東西,應該與之相關...”
夢羽眼珠輕轉,有些歎息地勾了勾嘴角:“...呵~”
按按麒麟的肩:“對了,把你弟弟喊出來吧~有事交代他去做。”
麒麟應下:“哦~”
推着夢羽來到梳妝台前,給夢羽将頭發收拾妥帖。
之後,兩者才站在屋中。
麒麟忽而往身旁一讓。
原本麒麟所在的位置,就出現了一個與麒麟相似的家夥兒。
出現的這個家夥兒,沖夢羽一禮:“見過主人。”
又沖着身旁的家夥兒一禮:“見過兄長。”
夢羽看着面前這兩個家夥兒,想了想道:“你們本名叫什麼?”
仍舊端着揖禮的這個道:“郁麟。”
夢羽了然。
從懷中把‘和貝錢莊’的信物拿出來,往郁麟那方一遞:“把這個拿去,到‘和貝錢莊’去支取。支取之後,把票據拿回來就行,不需要把錢帶回來。”
郁麟領命:“是。”
而後,便離開,去執行夢羽安排的任務了。
夢羽瞧安排好了,就準備往蘇梓莘那方去。
見夢羽要走,郁麒趕緊攔下:“主人,再加一層披風吧~小心受寒。”
拿過披風,為夢羽披上。
雖然夢羽覺得不必,但也沒有拒絕:“好。”
兩者緩緩往蘇梓莘那處而去。
剛一進門,就見得琴江和紫露居然沒有打起來的,都在房間裡安安靜靜地坐着。
夢羽略略有些驚訝:“嚯~湊得夠齊的。”
紫露站起身來,提起正事:“我們就在等你們了。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夢羽點點頭:“哦~那就可以開始了呀~”
郁麒卻道:“主人,你先暫且等等,我還要做一點準備工作。”
夢羽也不介意:“嗯。”
琴江來到夢羽身邊:“歇息了一天,感覺如何?”
夢羽笑笑:“好多了,梓芩别擔心了。”
琴江輕輕撫上夢羽的臉:“感覺你一夜之間都瘦了好多,心疼嘛~”
夢羽歪頭蹭了蹭琴江的手:“以後補回來,不就行了?”
琴江卻擔憂得緊:“以後?我們出來的時間不長,回去了,又是喝花露,你這身子...”
夢羽拿過琴江的手,放在手心裡:“梓芩走不了,又不是我走不了,我自己也可以出來買吃的嘛~”
琴江覺得,這個主意不行:“使用異能術,對你的身子也有折耗,這般感覺有點入不敷出啊~”
夢羽都有些受不住這等關懷了:“梓芩,你實在是太杞人憂天了。我多休息幾天就好了。沒事的~别把我想得那麼虛弱,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小娘子。”
琴江按住夢羽的肩,心疼得很:“然而,你現在看起來,還真是微風都能吹倒啊~”
夢羽覺得,琴江這是過于誇張了:“嘻~”
站在一旁的紫露,這個時候又想把琴江拿去祭天了:“蘇梓芩,你當我們都是蠟燭還是房梁啊?”
夢羽小小瞪了紫露一眼,這才掩唇輕笑:“呵呵~”
琴江則是非常直白地翻了個白眼。
索性攬住夢羽的腰身。
非常明白地以行動說明——這是我的人!
郁麒操作的間隙,瞥了一眼這等修羅場,暗暗翻了個白眼。
對琴江嫌棄得緊。
将小的酒杯和碗一字排開,在托盤中。
上下兩行。
酒杯中,放入調好度數的冷酒。
碗中,則倒入滾燙的無根水。
又把備好的小刀在點燃的燭台上撩了撩。
對夢羽道:“主人,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夢羽來到桌前,瞧着郁麒的做法,心底裡暗暗盤算着:“嗯,你說該怎麼做,我們配合你就是。”
郁麒簡要說明:“其實,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兒,就是要你們每人四滴血就是。分别滴入這無根水和高度酒中就行。”
想起了什麼,補充一句:“哦~對了,還得用一下火折子。”
夢羽在心底裡轉了轉眼珠:“嗯,那快開始吧~”
琴江卻一把按住夢羽都已經伸出來的手:“不行!”
郁麒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琴江幾乎是被觸了逆鱗,幾步就沖到郁麒的面前去,惡狠狠地一把拽住郁麒的領子:“沐曦和芷溪前幾天才放走了那麼多血,這還沒恢複,又要放血,你說!你究竟要做什麼!你居心何在?”
估摸着這房子上瓦片的灰,都拿給琴江的嗓門兒給震了下來。
郁麒瞧見這琴江竟然敢這麼對他,反了他了:“蘇梓芩,你那麼激動幹嘛?把領口松開!你若是不想你弟弟命懸一線,我勸你最好快點松開!”
琴江怒目圓睜,大聲吼道:“我不管!你不能傷害沐曦!”
郁麒都快被這種感情腦給氣死了:“他是我主人,我傷害他作甚?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快點松開!一會兒酒裡面的酒味蒸發了,我還得重新調整度數,很麻煩的,别搗亂!”
扒拉着琴江的手,試圖把事情盡量解決。
但卻惹來琴江的不怒反笑:“你就算有一萬個理由,也不行!”
郁麒磨了磨牙:“蘇梓芩,你别逼我動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
琴江覺得好笑:“就你?”
瞪大了眼:“你動一個試試!”
郁麒雙手叉腰,大聲嚷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就算你爹在這兒,我也照揍不誤!”
說着就開始撸袖子,準備好生揍一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琴江厲聲喝道:“你敢!”
原本夢羽還存了看戲的心思,但眼見着事情失去控制,出聲制止:“夠了。你倆都不準再說了!”
放平語氣,清清淡淡地瞧了劍拔弩張的琴江和郁麒一眼:“四滴血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值得你們如此作為?”
一手置于腹前,語氣誠然:“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當初若不是我也認為梓芩的預測有一定的可信度,也不會造成如今的局面。并且,現在小麒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在最大程度上挽回我們的過失,我們沒道理不采取最好的解決辦法。小麒已經探出梓莘的脈象有些問題,現在是為了驗證,也是為了更好的對症下藥。”
蓋棺定論,眼眸中帶着淡淡的寒意:“所以,所有人都不準再給我吵了,一切按照小麒說的去辦。”
寒意變作了隐隐的威脅:“再者說了,我們也必須把一個健健康康的蘇梓莘帶回去,否則,無論我們當中的誰,都對掌門無法交代。”
略略一頓,又放輕了語氣,隻是眼睛卻死死盯着琴江和郁麒:“諸位,可是明白其中利害了?”
紫露瞟了夢羽一眼,忍不住地吞咽了一下。
夢羽此番模樣,可太有琴仙君上公子的氣度了。
這...
夢羽說的當然沒錯。
琴江和郁麒也啞口無言。
但這并不能緩解彼此間的沖突。
琴江恨恨地瞪了郁麒一眼,悻悻地松了手。
郁麒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不服氣地理了理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