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右側耳室的羅漢床。
上面并沒有放置矮幾。
兩側是欄杆狀,而不是木闆。
夢羽的眼眸暗了暗。
來到左側耳室,果然在書桌的抽屜裡找到了發帶。
雖然并不明白為何在這個地方,竟然發帶這種東西是放在書房裡的,但夢羽也沒有那個去追究的意思。
拿了四根。
分别藏了兩根,在羅漢床的軟扶手之下。
又多點了幾個燭台,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最後,才來到圓桌靠牆的一方坐下。
很快,郁麒拿着藥包回來:“主人,藥我拿來了。”
夢羽略點了下頭:“嗯,平鋪放在桌子上吧~”
郁麒來到桌旁:“好。”
将手中折得四四方方的牛皮紙包放在桌上,拆開。
夢羽把牛皮紙往他的那方一拉。
纖長的手指,撥弄着那些藥材。
郁麒就雙手交疊腹前,等着夢羽的命令。
夢羽擡眼看向郁麒:“打點兒井水,燒開。”
郁麒領命:“哦~”
直接就去了廚房。
廚房的竈火日夜不熄,剛好有着熱水。
郁麒拿着熱水,回了來。
夢羽也剛好撿了一堆幹燥的葉子出來。
拿過郁麒拿來的熱水,把這些幹燥的葉子放進去。
看着那白淨的水,被這些幹燥的葉子污染。
郁麒實在有點不解,夢羽這是在做什麼:“主人,這是...”
夢羽靠着桌子,以手支頭,搖晃着手中的杯子:“你難道不知這些藥雖說是湯浴的配方,也同樣可以泡水喝嗎?”
郁麒的眼睫打了個顫:“主人是想喝藥了?”
夢羽嫌棄地瞥了郁麒一眼:“不是,隻是覺得老霍有些浪費才是。”
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杯子上:“我放在杯子裡泡開的這藥,那可是上上品,拿來洗浴還真是有些浪費了。”
郁麒不明白了:“難道不該用好藥嗎?”
夢羽的眼神慢慢變得旖旎:“非也,隻是感覺這藥應該更有用處才是。”
郁麒似懂非懂:“哦~”
夢羽把面前的牛皮紙往前一推:“既然這藥已經被我給拆了,那明日便換一種湯劑好了。”
郁麒俯首聽命:“主人把藥方交給我就是。”
夢羽瞧這藥效也釋放得差不多了,将手中的杯子往郁麒那方一遞,那黏糊糊的眼神兒也跟着挪了過去:“嗯~來~嘗一嘗這上品的藥材,是個什麼味道?”
郁麒面色一僵:“這...”
又是錯愕:“主人,這不是你要喝的嗎?”
夢羽眨眨眼,一臉的溫良無害:“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喝了?”
眼神變得迷離,語氣拖曳:“還是說,你覺得我給你的是毒藥,你不敢喝?”
眼中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栗,疾聲厲語:“又或者,這藥被你做了手腳,有問題?”
郁麒差點就給吓得滑跪了:“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主人千萬别誤會我啊~”
夢羽站起身來。
郁麒實在覺得,他面前的人很危險。
哪怕沐曦的表情甚至是溫柔的。
他忍不住地就往後退了一步。
夢羽拿着杯子,幾乎是面對面地,向着郁麒咄咄逼近,但神情卻是委屈的:“我沒有誤會你。我不過就是想讓你今晚開心些才是,隻可惜你好像并不領情。”
說着,還帶了一絲嬌嗔的,按了按郁麒的心口:“芷溪還跟我說,你是情願的,可我怎麼感覺像是芷溪一廂情願啊?”
郁麒忍不住地吞咽數下,已然被逼到了羅漢床的位置,還窘迫地一屁股坐下,見得那距離他極近的杯子,簡直叫做是放棄抵抗:“能得主人垂青,我自然是願意的。”
夢羽笑得魅惑,勾起郁麒的下巴:“這就對了~昨晚的丹青,我才畫了一半,現在我想要把這幅絕妙的丹青完成,你願意替我研墨嗎?”
郁麒鼻息略促:“...願意。”
夢羽将手中的杯子湊近郁麒的唇邊:“張嘴~”
郁麒喉間一滞:“...這...”
顫顫地準備接過夢羽手中的杯子:“主人,這我還是自己來吧~”
夢羽虛晃一槍般的,手上一躲,另一隻手卻是沖着郁麒一推:“看起來,你也沒你說的那麼聽話嘛~你難道不知道,要用好的水,加上好的墨錠,用力均勻才能研磨出好的墨汁嗎?都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郁麒當真有些欲哭無淚:“沒有~”
夢羽瞧着郁麒那個視死如歸的模樣,在心底暗笑不已,面上卻是像哄孩子一樣,把杯子湊到郁麒嘴邊:“嗯~乖一點,把它喝了~”
郁麒眼瞧着這等情況,隻能應下:“嗯。”
顫顫地張開嘴。
夢羽一手包抄郁麒的後頸,捏住兩處穴位。
再好生投喂郁麒。
一邊投喂,還一邊揉按着郁麒腦後的穴位。
郁麒的鼻尖都滲出了汗來。
杯中還有些餘量之時,夢羽收回按壓穴位的手,又失手将杯中的水猛然一倒。
根本不出所料的,郁麒根本就是不願喝下這水的,卻被如此逼迫地喝下。
水自然順着郁麒的下巴,流得到處都是。
夢羽連忙将杯子放回桌上,順手把杯子滿上,又從懷裡拿出一張手巾來,嘴上是溫柔的,手上卻是一手鉗住郁麒的下巴,一手用力地将郁麒的唇一陣蹂躏:“瞧瞧你,都多大了,怎麼喝個水也能傾灑出來?”
郁麒的嘴,火燒火燎,卻不敢動一下。
生怕沐曦一個不悅,直接把手巾給塞他喉嚨裡。
夢羽陰恻恻地笑着,放過了郁麒的唇,轉而又憐惜地擦過郁麒的下巴,仿佛優柔寡斷地又擦過郁麒的脖子,不巧正好看見郁麒脖子上的紅痕已然淡色,可惜得很:“你看,昨天的水彩就是不好~這不,才多少時間啊~就褪色了~不行,今天得填補兩筆~”
郁麒被沐曦蹭過喉結:“...嗯~~~”
又被沐曦按倒在羅漢床上。
身上仿若被小火苗燒着,聚不起一點力道。
還要被沐曦點火。
當真快要死人了~
夢羽瞅着郁麒的脖子,還算滿意:“嗯~把昨天畫好的地方添上幾筆,這樣就更好看了~”
郁麒卻覺得周身灼燒得緊:“主人~”
讨饒。
想要去洗個冷水澡。
夢羽不解地戳戳郁麒的喉結:“怎麼了?”
郁麒渾身一顫,眼中都沁了些水光。
夢羽瞧郁麒這個可見尤憐的樣子,還是懂得疼人的:“你提醒得對~該畫桃樹的樹枝了~”
将郁麒像剝粽子似的,迅速扒開。
郁麒感到前胸一涼,很清楚沐曦這是要做什麼,可他承受不起:“不~”
夢羽瞧着這精壯的胸膛正劇烈起伏,覺得郁麒可有意思了:“你是覺得應該先畫桃樹的背景嗎?”
郁麒忽而梗着脖子,氣息都喘不勻:“...嗯~”
實在是被折磨得難受,忍不住地就手肘用力,想要擺脫沐曦的折磨。
然而,力氣實在聚不起來。
便想要掙紮地離開這樣糟糕的境地。
但這卻惹來了夢羽不滿地噘噘嘴:“好吧~聽你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把這畫卷固定一下。也不知是哪兒刮來的妖風,這畫卷總是不太聽話,到處亂跑~還真是讨厭得很~”
說罷,如同旋風過境,将郁麒幾乎剝得一幹二淨。
還用之前就準備好的發帶,束縛住郁麒的手腳。
這樣,他才好為所欲為啊~
郁麒哪裡知道,沐曦在床榻之事上的手段如此厲害,當真恨不得含恨而終算了。
夢羽坐在羅漢床邊,欣賞了一下手腳被束縛住的郁麒,又有些小壞地彈了一下帳篷:“有了小麒做幫手,還真是讓我得心應手啊~對了,倒是不知道小麒能不能給我解解惑~有件事,我還不太明晰~”
郁麒渾身一僵,險些就要交代了去,但聽得沐曦的話,便明白過來,這是要逼供,又一下驚醒過來:“...呼~主人請說。”
他并未想到,居然沐曦會采用這樣的手段。
但這也太要人命了~
夢羽這會兒,臉不紅,氣不喘,冷靜地就像撩人的,不是他一樣:“小麒可知這幕僚是做什麼的?”
郁麒喉間一滞,忍耐着不适,盡量簡明扼要:“...既可以理解為主官的屬官,或者說是特地為主官跑腿的人,也可以理解為主官的參謀和軍師。前者多為上等仆役,後者則多為主官的心腹死黨。”
夢羽點點郁麒的心口:“那晦荏派的幕僚,又做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