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成了同桌。

一下子和左淵分開，許赫生看着幾乎完全陌生的班級，有點不适應。班裡除了夏允清以外，原本較為熟悉的人也隻有樂理晨。但其實也并沒有很熟。

到了物理課，許赫生不适應的心理才終于得到了一點緩解——他發現他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師還是林雲芳。熟悉的老師讓他稍稍放松了一些。

許赫生坐的位置靠窗，看黑闆有點反光，他微微側了側身子，用手撐着臉看黑闆。視線裡也可以看到正在認真聽課的夏允清。

夏允清上課聽講貌似很認真，他坐得很端正，手上拿着筆，時不時會低頭做筆記，神态認真淡然，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在一旁盯着他的許赫生。

——直到他遞過來一張紙條

「别看我了」

「認真聽講」

“......”

不得不說，夏允清的字很好看，是帶着些銳利筆鋒卻又工整的行楷。許赫生看着那張紙條，撇了撇嘴，寫下三個字

「沒看 你」

然後把紙條推回去。

夏允清拿過紙條，低頭瞟了一眼，然後收了起來。

但許赫生敏銳地捕捉到了夏允清微微彎起一瞬的嘴角。

“？”

他笑什麼啊？

許赫生一臉莫名其妙，心裡懷着疑惑，不過也懶得再看他，坐正了身體聽課。

上午的物理課是兩節課連堂，林雲芳把第二節課改成了班會課，強調了一些基礎的班級班規還有日常紀律問題，說的差不多了，她看向正坐得端正的兩人:

“這次分班以後，年級第一第二都在我們班，大家可以多向夏允清和許赫生兩位同學學習。”

“也希望兩位同學可以繼續保持好成績，大家一起共同努力吧。”

下課的時候，林雲芳囑咐許赫生過一會去一趟辦公室。許赫生乖乖地點了點頭，溫聲應下。

辦公室門口，許赫生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臉，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門打了報告走進去。

林雲芳正拿着茶杯喝茶，看見許赫生走進來立馬微笑着招呼他過去。

“赫生啊，今天剛到新班級還适應嗎？”她的神态沒了平時上課的嚴肅，此刻臉上沒什麼明顯的表情，倒是顯得溫和不少。許赫生一時也沒看出來她到底是為什麼叫自己來辦公室。

他溫和地點點頭：“挺好的老師，還算适應。”

不算撒謊，但也沒全說實話。

“那就好。”林雲芳低頭抿了一口茶，看着許赫生，沉思了幾秒，最終還是委婉地開了口。

“赫生啊，你的理科較文科來說稍微差一些，但又選了理科。可能現在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後面如果在學習過程中遇到困難了一定要及時解決，不然很容易出問題的。我想你也知道這個組合在考試的時候有一點吃虧...”

她停頓了一下。

“不過老師很看好你，遇到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找老師，别太着急，老師很看好你的。”

許赫生靜靜聽她說完，然後乖巧地應：“好，我會的老師，謝謝老師關心。”

林雲芳又簡單叮囑了幾句，就讓許赫生回教室了。

看着許赫生走出辦公室，林雲芳無聲地歎了口氣。她從教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年級第一和第二都選擇了這個考起來不太容易的組合，特别是像許赫生這樣文科明顯好于理科的學生，總還是想着多關照些。而夏允清是理科明顯好于文科，卻也選了這個文理搭配的組合。

她歎了口氣。

現在的孩子難道是喜歡給學習找點難度和樂趣嗎？真是奇怪。

許赫生步子輕緩地朝着教室走。其實他面對林雲芳的約談倒沒覺得意外，一開始他和付晴說要選這個組合的時候，付晴也有些詫異，但聽他說是因為感興趣之後，還是支持了他的決定，沒多勸什麼。

回到教室的時候還沒有上課，許赫生剛進教室就看到樂理晨在和夏允清聊天，他似乎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不過夏允清好像還是那副冷漠到有些生人勿近的樣子，主要是在聽着，沒怎麼說話，隻是時不時給對方一點回應，可樂理晨依舊說的很起勁。

樂理晨注意到許赫生回來了，朝他打了個招呼：“赫生！好巧啊，你也在這個班呢！”

許赫生看了一眼夏允清，沖樂理晨笑笑，桃花眼彎出好看的弧度：“是啊，沒想到你也選了這個組合。”

樂理晨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嗯...對，我是因為某個人才選了這個組合的，嘿嘿。”

聽他這麼說，許赫生有些八卦道：“哦~不會是喜歡的人吧~~”

聞言，樂理晨的臉變得有些微微泛紅，沒點頭也沒有搖頭，應該算是默認了。許赫生笑着看他，沒再繼續打趣。然後他的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下:

“快上課了，進來吧。”

看到夏允清此刻已經站起身，他便坐了回去。樂理晨又和他說了幾句話後，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許赫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夏允清和他說話的神情比和樂理晨聊天時溫和些，像是一隻貓見到了熟悉的人而失去了警惕一般，變得柔和可愛許多。但卻又好像還是那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