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夏允清的生日後,時間似乎踩了加速鍵,轉眼間,分班已經一個多月了。
十二月寒冬的早晨,許赫生看了看外面正在被風摧殘的樹,聽了付晴的話,決定再圍一條圍巾。
下了地鐵走在街上,他十分慶幸自己出門前決定裹上圍巾,不然自己可能會被這樣的風吹得冷死。他想着,把脖子往厚厚的圍巾裡縮了縮,感受着柔軟溫暖的感覺緊緊包裹住脖子。
校門口,夏允清隻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同桌。
他看見許赫生正朝着學校裡走,他今天把校服穿在了裡面,外面是一件黑色羽絨服,脖子上圍着一條深藍色和灰色相間的格紋圍巾,他縮着脖子,厚厚的圍巾遮住他的大半張臉,隻有一雙桃花眼和高挺的鼻梁露在外面。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許赫生一樣,夏允清的目光再一次為他駐足。不過他并沒有像上次那樣停留太久,因為幾秒後,他的同桌發現了他,擡腿朝他走了過來。
夏允清在許赫生走過來的前幾秒迅速收回了視線。
許赫生走過來和他打招呼:“早!”
夏允清微微颔首,回了句“早”,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樣子。
兩人并肩走進學校,許赫生忽地發現夏允清穿的似乎有點單薄,搓了搓手,随口問了句:“允清你不冷嗎?就穿這麼點。”
身旁的人沉默了幾秒,回道:
“有點冷。”
許赫生聽見這話,停下腳步偏頭看他,發現夏允清烏黑的眸子正在盯着自己。夏允清比許赫生高一點,其實許赫生也不算矮,但看他一般都需要微微擡頭,可此刻兩個人的視線卻持平了。
因為夏允清正微微俯身看着他。
烏黑的眸子靜靜的,目光沉着而又認真,似乎泛着微弱的水光。兩人就這麼對視。不知怎的,周圍的冷空氣仿佛在慢慢升溫。
許赫生看着那雙沉靜的眸子,感覺臉上開始變得有些燙。他強迫自己回過神來,邊往學校走邊對着身後的人說:“啊...要是冷的話,過會我把我的圍巾給你圍。”
“好啦好啦,快走啦,再不走要遲到了!”
夏允清聞言,嘴角挂起了淡淡的笑,說了聲“好”便跟了上去。
一路上許赫生都走在前面,從後面還能看見他有些微微泛紅的耳尖。他加快步子比夏允清先到了教室,然後坐在座位上拿出書,搓了搓自己的臉,想掩蓋臉上莫名的發燙。
怎麼每次和這人對視就會臉紅。什麼毛病...
他呆坐了一小會,直到看見夏允清走進了教室才回神。
想了想,他還是把圍巾取下來,剛準備放在桌子上,看到夏允清正好坐下來,許赫生就順手把圍巾遞了過去,然後他不知怎麼碰到了夏允清的手指。是溫熱的。
和自己臉上的溫度似乎沒什麼差别。
他向旁邊看了一眼,措不及防地撞進了夏允清直白的視線。見他看過來,夏允清微微挑了下眉。
然後他看着夏允清似是有些心滿意足地将他的圍巾圍上了自己的脖子。
“謝謝。”
深藍和灰相間的格紋圍巾圍在夏允清的脖子上,很暖和,還殘存着許赫生脖頸處溫熱的體溫。
夏允清微微低頭,嘴唇觸碰到柔軟的圍巾,他聞到了淡淡的皂香,很幹淨,透着一股暖洋洋的溫柔。和平時許赫生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圍巾掩蓋住了他微微翹起的嘴角。
第一節課原本是語文,可老師臨時要開個早會,于是改成了自習。
許赫生在旁邊靜靜地坐着看了一會課本上的筆記,感覺到眼睛有些幹澀,他正準備看看窗外的綠植放松一下,視線裡卻忽然出現了一些散在自己桌子上的灰色流蘇。貌似是他的圍巾上的。
他順着流蘇向旁邊望去,看見戴着圍巾的夏允清正在安安靜靜地寫閱讀練習題,但他的下半張臉的大半部分都被圍巾遮住,幾乎是隻露出了一雙眼睛。
“?”許赫生見他這樣圍圍巾,不禁有些驚奇。
這人是真不怕把自己悶死啊?
平時面對許赫生的視線,夏允清總是似有所感般立刻就能發現,可他現在似乎是寫題寫得太過入迷,像是根本沒注意到許赫生的視線一樣,哪怕他的視線是多麼毫不掩飾的直白。
這次夏允清不僅沒有注意到,甚至還十分自然地偏了偏身子,可他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他的習題。
盯着看了一小會,許赫生實在是憋不住了。
“你這個...不是...你這樣圍着不會不透氣嗎?”
夏允清似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可以呼吸。”
“那你覺得熱不熱乎?”許赫生輕輕戳了戳旁邊的人,小聲問道。
夏允清誠實地點頭:“熱乎的。”
“那當然咯,這個圍巾可是我最喜歡的也是我最軟的圍巾!在脖子上圍着可舒服可熱乎了!”
别的不說,圍巾是真的很暖,柔軟的觸感包裹着自己的脖頸,很舒服。
輕輕呼吸,淡淡的皂香充斥在鼻腔,一呼一吸間也很舒服溫暖。
下課時間,許赫生去找左淵了。樂理晨拿着數學練習冊來找夏允清問題,問着問着,忽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圍巾。
“夏允清,你買新圍巾啦?”他看着夏允清,笑着道。“看起來好舒服,我能摸一下嗎?”
說着話,樂理晨的手已經伸出一點,像是要去勾圍巾下的流蘇。
夏允清聞言皺了皺眉,稍稍側過身子,圍巾離樂理晨的手遠了些。他也沒應對方的問題。
“這是許赫生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