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安心養老院,葉蘭绡聽到一陣動感的音樂聲,原來是一些外國老年人在唱歌跳舞,他們跳的不是老年人熱愛的廣場舞、交誼舞之類的簡單舞種,而是頗有難度的華麗舞步。
葉蘭绡看出那歡快的舞步裡融入了康康、波爾卡、康特裡等多個舞種的元素,一時看呆了。
安妮介紹說,這支歌舞團上個世紀在國外風靡了一段時間,後來歌舞團散了,再後來歌舞團的成員住進了S國安心養老院。總之,這是一支頗有故事的歌舞團。
葉蘭绡和安妮合力把肥胖的路易十四洗完、吹幹,愉快地加入了唱歌跳舞的行列中。
她的節奏感非常好,對舞蹈有種天生的靈性,胡塞爾老爺爺看出她有深厚的舞蹈功底,還問她願不願意和他們一起重振“流浪者歌舞團”。
“我宣布‘流浪者歌舞團’以後正式更名為‘安心歌舞團’!流浪者不再流浪,在歌舞裡獲得安心!”胡塞爾老爺爺激情開麥。
葉蘭绡很喜歡安心養老院的爺爺奶奶,雖然不清楚“流浪者歌舞團”的來龍去脈,居然暈乎乎地答應了,仰着一張紅紅的小臉蛋嬌憨地在人群中笑。
安妮在一旁看得直搖頭。
葉蘭绡連着在安心養老院跳了兩天的舞,期間有一位老爺爺跳骨折了,一位老奶奶糞袋破了。
院長阿姨這才勒令這群朋克老人們不要太過得意忘形,隻有在身體準許的情況下才能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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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绡接着又迎來了新的考試周,這次的考試隻在國際班100名同學中進行,這也是決定了葉蘭绡能不能進入她夢寐以求的大學的考試。
這次的考試不再局限于卷面考試,還有面試。
接下來便是一周痛苦的筆試和面試,葉蘭绡發現每一門科目都要考好幾次,出的題也非常跳躍刁鑽。
一群人坐在一起對答案。
“剛剛那個白胡子教授問你什麼了?”徐怡問葉蘭绡。
“他問我這些天上完物理課的課間都在幹什麼。”
“你怎麼回答?”
“我說準備上下一堂課。”
徐怡郁悶了,“我也被問到這個問題了!你說他們問這種口水問題幹什麼?這些問題有什麼玄妙嗎?”
“那你怎麼回答的?”葉蘭绡好奇。
“我說我會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徐怡誠懇地說。
一行人又叽叽喳喳地說了自己的問題和答案,始終不得其解。
這時梁峪甯也加入了談話,大家都知道他家學淵源,對人性有深刻的洞察,他揣測到:“應該是通過這個問題測試你适不适合這門學科,如果你回答下課後趴在桌上休息,說明你上一堂課上得很辛苦很勞累,而真正學好一門學科、想在某門學科走得更遠,不在于勤奮刻苦,而在于學得開不開心,輕不輕松。”
他一錘定音到:“所謂‘着力即差’”。
大家對梁峪甯的話似懂非懂,也有悟性好的,豎起大拇指,“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
實際上梁峪甯的回答已經接近了考官問話的目的。
徐怡哀嚎一聲,“這門我得挂!”
她又接着問了梁峪甯好幾個面試技巧,梁峪甯說:“考試是一場雙向篩選,你總會找到适合你禀賦的學科,如果一味鑽研話術,就算憑借話術獲得了不适合自己的offer,未來也會走得很辛苦。還是那句話,‘着力即差’。”
徐怡喪氣地看着梁峪甯,用手捶了他好幾下,“你當然事事輕松!一通百通!”
梁峪甯一邊躲避着徐怡的拳頭,一邊拿眼偷觑着葉蘭绡,她剛剛笑了一下。
一周就在緊張的考試中過去。
考完後,白老師便叮囑大家适時查閱自己的電子信箱,不要錯過他們的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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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蘭绡回到家,欣欣連鎖酒店的老闆娘錢欣欣前幾天便告訴她,欣欣馬上就要被拆除了,請她盡快搬離。
葉蘭绡當時正準備考試,千求萬求讓老闆娘再給她一點時間,方便她找到新住處。
時間已經來到5月底,A市的天氣熱得要将人融化。
葉蘭绡再次拿起那款植物辨别APP,搜尋安心養老院附近的薔薇科植物分布情況,終于敲定一個叫“長松下”的酒店,拿上行李便搬了過去。
她還要跟安妮學英語,不能離她太遠。
在葉蘭绡搬到“長松下”的第二天,欣欣連鎖酒店就轟然倒塌了。
當梁峪甯不知不覺開着他的車來到欣欣時,看到的就是一副破土動工的樣子。
他的心裡有一陣失落,似乎他跟葉蘭绡的共同記憶點以一種具象的方式被消除了,他們曾在酒店大堂裡一起吃過飯,當時她在用熱熔膠棒粘水杯。而現在,他們的連接點越來越少,以後的路或許會越走越遠。
他奮力想抓住些什麼,卻發現她什麼都不願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