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認真地去做實驗,實驗結果卻并不如母親所描述的那樣。
葉蘭绡心想,原來邵知慈是因為那幅畫和她生分的,那以後能不去見她就不去見她好了。
邵知慈如此盡心竭力地經營着在邵家的一切,她沒想過要去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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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A市已經擺脫了暑熱,A市的貴人們空前熱愛起了戶外運動。
葉蘭绡懶洋洋地騎着馬往外遛,不養馬不知道養馬是一件多麻煩的事,養馬可比養貓養狗麻煩多了,至少它們不用天天遛,但馬卻不管刮風下雨,需要天天遛。王鳏夫說,如果有一天不遛馬,馬就會變成軟腿馬,再也沒法威風凜凜地站在賽場上了。
葉蘭绡有時候覺得王鳏夫在整她,一開始一點養馬的知識都不教給她,讓她坐了很久的冷闆凳;後來又一下給她定了一百多條養馬守則,這還不加上他随心所欲的補充條款,這闆凳一下又太熱,要把她燙傷了。
不過她也不太介意就是了。
王鳏夫氣喘籲籲地跑來跟她說:“快,别閑着了,貴人們明天要來馬場賽馬,趕緊随我去布置賽場!”
葉蘭绡把手頭的資料細心地收了起來,拎起一塊指示牌便跟在王鳏夫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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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晴空萬裡,無數身着騎馬裝的貴人們出現在了夕園的馬場。
葉蘭绡的視線在人群中逡巡,迫切想找到哪怕一個熟悉的身影,隻需要一個熟悉的身影,就能幫她把消息帶出去。
終于,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曾讓她極度厭惡——那聲音來自于張思澤。
盡管張思澤沒有取得好成績,但還是憑借家裡的關系進入了A市的醫科大學學醫,就像他的祖祖輩輩一樣。就算他一輩子也學不會用手術剪打結,他也能在父輩的餘蔭下成為一個頗有名望的醫生。
張思澤跟在他的父親張從文身後,有人跟張從文寒暄:“大張醫生好啊,小張醫生也來了,現在隻差老張醫生了,一門三名醫,大張醫生真是好福氣!”
張從文聽了來人的恭維,頗為受用,在人群中大笑起來。
葉蘭绡實在難以想象張思澤治病救人的樣子,他不殺人就要燒高香了。
葉蘭绡目不轉睛地盯着張思澤,但他們相隔太遠了,張思澤沒有看到她。
否則,按照張思澤的尿性,隻要發現了她,肯定就會忍不住出言諷刺她或者修理她——這樣将會引來别人的關注,她在夕園的事就能傳出去了。
葉蘭绡這輩子第一次希望張思澤能諷刺她,她懷疑自己已經瘋了。
馬場上傳來一陣喧嚣,葉蘭绡望過去,隻聽一個嬌俏的聲音在說:“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究竟是哪裡來的!我要和邵峋哥哥一起!”
原來是貴人們舉行男女共乘賽馬,那名女子和邵知慈都想和邵峋組隊,邵峋頭疼地看着當前的局面。
那女子叫龐恩,祖上和邵家是世交,邵峋的曾祖父和龐恩的曾祖父曾是官場同僚和多年知交。總之吧,這些世家之間盡是些錯綜複雜的人情往來,邵峋不願意多費什麼心神,大多數時候都和稀泥。
邵知慈是個沖動的個性,龐恩也一輩子沒受過什麼委屈,兩人居然當着衆人的面打了起來,你扯我頭發我抓你臉頰的,把一幹人等都看懵了。
“别打了,我跟她一組!”邵峋遠遠指着一身馬仆裝的葉蘭绡說。
葉蘭绡一時收獲了賽場上所有人的目光,葉蘭绡看見——張思澤終于發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