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A大的放學時間了,平時人群攢動的校門口此時安靜得出奇,學生們不知龜縮在哪裡。
一排豪華轎車停在校門口,戴着白色手套的侍者正站在車門外耐心等待主人。
十幾分鐘後,背着書包的女生從校園裡匆匆跑出來,她有一張好看到攝人心魄的臉,穿着簡單的學院風格子裙和襯衫,風把她的衣服灌得一鼓一鼓的,她身上除了一串沉檀手串外,并無其它配飾。
她是葉蘭绡,A大古文學專業大三在讀學生,前一段時間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喪失了大學前兩年的記憶。
看見葉蘭绡出來了,轎車前的人紛紛圍了上去,有人遞水杯,有人拿書包,有人拿紙巾,葉蘭绡制止了這些人的動作,貓腰,迅速鑽進了車裡。
待接應葉蘭绡的車隊離開後,A大校門口才重新熱鬧起來。
“這幫有錢有勢的人能不能單獨開一個學校啊,非得跟我們擠在一個學校上課!”有學子在葉蘭绡背後一邊抱怨,一邊忍不住露出向往的神色。
當然,這一切,葉蘭绡是不知道的。她每周隻有一天去上課,其餘時間老師會到家裡來補課。
這樣做的壞處是她離同學很遠,哪怕開學三周了,她也不認識任何一個同班同學;好處是不用上水課,想學什麼都可以,邵家總有辦法給她請到世界上最好的老師。
葉蘭绡的車駛過A市最繁華的商業街歸墟閣大街,街道有些擁堵,來自世界各地的時髦精們都忙着圈地街拍,原是國際時裝周正在這條街舉行商演。
保镖正要上前讓那些人散開,葉蘭绡連忙擺擺手,“你們先回去,我等下自己回去。”
她背着書包打開了車門,抛下車隊,走進了人群中。
保镖驚慌失措地跟在葉蘭绡身後,葉蘭绡動作敏捷地鑽進了人群,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葉蘭绡走進了秀場,看見“梁峪荔”三個大字,知道這是學姐的秀場,饒有興味地走了過去。
正待要進去,保安卻把她攔下,問她要邀請函,葉蘭绡低下頭,掏遍了口袋,也沒有邀請函。
她轉身離開,梁峪甯剛好從秀場出來,驚喜地看見是葉蘭绡,便把她帶進了秀場。
這是葉蘭绡第一次在現場看模特走路,第一個印象是她們的腿好長好直啊,第二個印象是她們的腿好多啊,晃得她頭有些暈,自從她摔倒後,她的頭經常暈乎乎的,運轉起來有些困難。
梁峪甯此時附在她耳邊說些什麼,“你還記得我在你的梳妝台上留下過一張小紙條嗎?”梁峪甯期待地問她。
葉蘭绡現在最讨厭的句式便是“你還記得……”這個句式,因為很多事她都不記得了。
葉蘭绡眼神楞楞地看着他,梁峪甯心下巨震,這種神色他經常在他母親臉上看到,想不到有一天會在葉蘭绡臉上看到!
邵家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秀場的大長腿還在面前有節奏地晃來晃去,葉蘭绡精力不濟,隻想睡過去。她走到看台最後一排的角落裡,在嘈雜聲中安心地睡了過去。
她在秀場睡了兩個小時才悠悠轉醒。
醒來時四周很安靜,模特和觀衆都不知去向,面前隻有邵峋那張沉靜的臉。
“很晚了嗎?”葉蘭绡問。
“不晚,下午六點。”邵峋回答。
葉蘭绡從柔軟的沙發中起身,問到:“梁峪甯和梁峪荔學姐呢?”
“回去了。”邵峋說。
葉蘭绡怅然所失地看着空空蕩蕩的秀場和街道,嘴裡咕哝道:“怎麼這麼快就回去了?我還沒來得及跟學姐說上話呢。”
邵峋摟着她的肩膀,把她推進了車裡,轎車載着葉蘭绡駛向了朝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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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園是最近幾年由邵峋主導修建的建築群。
它建在A市最繁華的市中心,集五星級酒店、博物館、美術館、私人公寓、私人醫院于一體,它占地約200萬平方英尺,估值約40億美元。
葉蘭绡和邵峋走進酒店的私人電梯,電梯直達頂樓的公寓,這處公寓有1萬5千多平方英尺,從泳池到影院一應俱全,無數達官顯貴曾想出資購買這處公寓,都被邵峋彈壓下。
公寓的許多裝修細節都是邵峋本人親自敲定的,他的理由是那些世界著名的設計師團隊隻會書本上的知識,沒有經曆過真正尊貴而貼心的服務,他們對舒适的想象就像“東宮娘娘烙馍卷大餅,西宮娘娘金扁擔挑大糞”。
就“享受”一詞而言,畢竟誰都比不過富庶繁華數千年的邵家人。
葉蘭绡赤腳跑過地毯,這地毯如奶油一般綿密柔軟,人踩在上面會微微陷進去,就算摔倒了也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葉蘭绡很癡迷踩在地毯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