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黑桃本來就黑，還偏隻往不被光照的地方跑，十三個人愣是找了二十分鐘才将這隻小東西抓到。
“黑桃！”
桃子生氣地點點小貓的頭頂，“我下次再也不帶你出來玩了！你一點都不乖。”
它不乖，有人乖。
去丹邦頓乖乖抱着貓，任由它怎麼反抗都不為所動，還禁锢住了它的前肢，好讓桃子教訓。
黑桃伸不出爪子，隻能張開貓嘴發出“哈~”的聲音。
然而桃子一巴掌拍下來，它尴尬地舔了舔鼻子，不再亂動。
耶松次旦被黑桃的無能狂怒逗的肩膀一顫一顫的，語調都能聽出幾分幸災樂禍。
“這小貓，真慘。”
“十幾個人追它追了二十分鐘。”黎酥雲喟然，“它慘還是我們慘？”
耶松次旦側眸和她對視，聳肩輕笑。
“那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請你喝水。”
黎酥雲：“行，剛好我渴了。”
反正不是她花錢，不要白不要。
耶松次旦牽了牽嘴角，“我喝啥你喝啥。”
黎酥雲幹脆點頭，“行。”
得到回答，少年朝那邊的大部隊一揚下巴，“回去等着。”
他速度過很快，黎酥雲剛坐回草坪上，懷中就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了瓶水。
“？”
耶松次旦塞完東西便跟沒事人一樣倚在那。
也好在他動作快，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沒看見這麼一幕。
黎酥雲拿起水，呆滞了片刻。
又是這個綠色的顯眼的包裝瓶。
她緩緩擡眸。
耶松次旦靠在那棵樹上，拿着剛喝了一口的綠瓶子對着她擡了擡。
“康師傅綠茶，你值得擁有。”
黎酥雲：“……”
-
周一，日出東方，陰霾盡散。
第一聲鈴響打破了校園中的寂靜。
“方主任，高一的期中卷子已經打印好了，教務處問什麼時候去拿。”語文老師馮純春整理着教案，對座位上的人說着。
方午應了聲，随即拿起手邊震動的手機，“喂你好。”
那頭的人說了什麼，方午瞬間停下動作，急忙起身往門外走。
馮純春不明所以地“诶”了一聲，瞧着他的背影，“什麼事這麼急……”
他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個學生。
“老師，方主任在嗎？”
“他剛走。”馮純春擡頭，“姜隅？你不去上課在這幹什麼？”
三班。
一節課還沒上完，黎酥雲幾人就被通知去了辦公室。
“怎麼突然找我們？”原晚菁心裡有些忐忑。
“去看看就知道了。”黎酥雲推門進去，除方午外，還看見了一個意料之中的人。
方午站在窗邊打電話，見人來了擺擺手示意她們稍等。
易甜掃了眼一旁的女生，沒好氣地問：“鄧亦窈，你怎麼在這？”
面對五人直視的目光，鄧亦窈嘴唇微嚅，彎下腰，“對不起，是我做了假證，害了你們。”
心頭怒氣仍存，對于這樣的事情，易甜從不慣着，“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做都做了。”
“道歉隻是一個态度，但這對我們已經有了實質性的傷害。”原晚菁面無表情道：“所以目前你的道歉沒有任何價值。”
“抱歉...我今天是來彌補犯下的錯誤的。”
方午挂斷電話，“我已經通知了十三中。”
他問鄧亦窈：“一會兒王化主任可能要來，你可以吧？”
鄧亦窈抿着唇，面上劃過一絲釋然，“他應該不會來了。”
黎酥雲聞言看過去。
不會來了？
“十三中的主任？來幹嗎？”林筱有點懵。
“當然是來處理你們的事了。”方午取下電腦上插着的U盤，看上去心情不錯。
“證據确鑿，人證物證俱全，你說他來幹嗎？”
這麼個好消息傳入五人耳朵卻不見她們有多大反應，也不知道是驚喜過頭沒反應過來還是怎麼的。
方午不理解道：“人證物證都有了，你們怎麼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開心？”
易甜：“這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還白白替别人背了幾天鍋。”
這誰開心的起來？
方午點點頭，“真相大白了就好，有了人證和她們倆提供的錄音和視頻，十三中那些同學這回逃不脫了。”
黎酥雲抓住了幾個字眼，“她們倆？”
“嗯，二班的姜隅當時正好在三樓上廁所，拍下了視頻。”
“叫你們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個好消息，至于結果，等學校處理好會告訴你們。”方午苦口婆心道：“你們這些天就好好上學，準備周四的期中考，其他的都放心交給我們。”
半晌，一位男老師急匆匆趕來。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我是十三中高二年級主任張海。”
“張主任，坐。”方午對她們說：“你們先回班吧。”
黎酥雲剛答應下來，就聽鄧亦窈說：“等等，方主任，我能跟她們說句話嗎？”
方午怼了怼眼鏡，“可以，去吧。”
.
走廊上，一群穿着校服的學生關上辦公室的門，齊齊往暖陽照射的地帶走去。
黎酥雲率先開口：“那個王主任的事情，你來之前去過十三中了嗎？”
“去了。”鄧亦窈：“王化做的那些事，我已經全部報給了學校，他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了。”
教學樓朝東面的走廊上沒有牆體遮擋，隻是圍上了欄杆。
她背對着她們，“我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給你們帶來了麻煩，我知道現在道歉也沒用，挽回不了對你們的傷害，更何況你們還拉了我一把。”
“其實，這些事與嚴初無關，雖然她的嘴毒了點，但這種事是何少風頂着她的名頭幹的。”
“在我之前也有好幾個跟我一樣遭遇的學生，何少風他們之所以還能在十三中待下去都是因為王化和嚴家一直在為他們兜底。”
原晚菁不解道：“何少風和嚴家有什麼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