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場地,這一帶方圓幾裡都聽得見音樂聲。
黎酥雲坐在搖搖椅上打了個哈欠。
奶奶在跳舞,小圭子也不知道跑哪鬼混去了,她一個人無聊的想回學校。
四周一片漆黑,就連綠林也被黑暗吞噬。
黎酥雲靠在椅背上昂起頭,神情微滞。
“這麼多……”
零碎的星光撒在鋪滿了墨的天,比城中有且僅有的那兩顆強了不知多少倍。
鄉下的星星就如此嘹亮,若是草原的……
星輝墜入瞳仁,黎酥雲眸底多了抹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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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天色湛藍,擡眼便可看清雲卷雲舒,底下雪山連綿,挺着脊梁聳立于天地之間。
山腳遠處,積雪堪堪融化,廣袤的草原孕育着無盡的生命,不失為一副山川畫卷。
一塊空地被劃分出來,耶松次旦牽着匹馬,将缰繩遞給德西。
“騎不騎了,還看手機?”
“别急嘛,我給她們打個視頻炫耀一下。”
“誰?”
“易甜她們啊。”德西:“我拉了個群,好不容易我們一起騎次馬,炫耀一下。”
耶松次旦:“你有病。”
等他騎了一圈回來,德西已經聊上了。
林筱和楚非樂有事沒接,原晚菁問了句:“就你和耶松次旦?”
“我倆,還有他哥。”
易甜:“耶松次旦還有個哥啊?”
“對啊。”見人下馬,德西把手機塞他手裡,“換我騎,手機記得對着我啊,讓她們看看我英勇的身姿。”
“噗,還英勇的身姿。”易甜笑道。
馬匹颠簸,耶松次旦盯着德西過渡放松狀态下左搖右晃的身體,吐槽道:“騎個馬花樣真多。”
“什麼騎馬,誰騎馬?”
原晚菁:“你可舍得回來了,一接上視頻就去上廁所,沒誰了。”
黎酥雲:“哎喲人有三急嘛~”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是誰打的。
“嚯,真騎馬啊,我還沒摸過呢。”見屏幕中馬背上的德西,黎酥雲說道。
“來西藏,不僅能摸還能騎。”
一道男聲突然冒出,轟的她腦瓜嗡嗡響。
“耶松次旦?”
“嗯,是我。”
身側走過一個人,特意撞了下他的肩膀。
“女同學?”擁青南卡頗有興緻地看着他,試探性問。
“啊。”
接收到哥哥意味深長的眼神,耶松次旦玩笑似的用藏語罵他。
黎酥雲舉着手機,親眼看着德西漸漸消失在屏幕裡,“……怎麼聊着聊着開啟了加密通話。”
“你們放假都去哪玩了啊?”原晚菁問。
易甜:“能去哪玩,在家裡窩着,好準備過年了有力氣到處吃席。”
原晚菁:“加一。”
黎酥雲轉了攝像頭,對着落地窗外,“我在海邊。”
看到窗前趴在地上的一團狗,易甜喜笑顔開,“哎呀,小鬼子也去看海了?”
“……它叫小圭子。”
耶松次旦打發走了擁青南卡,見狀道:“你那裡離海那麼近?”
“應該吧,這兩天跟我奶奶過來玩,她有朋友在這塊。”
黎酥雲今年剛回淮阜,根本不熟悉,别說海了,除了出名的萬象影視城,她啥也不知道。
“我騎馬,帶你們溜一圈?”他道。
易甜:“你騎馬都能拿手機,德西不能,唉他真是不行,虛了虛了。”
另一匹馬此時靠近,德西:“哇靠,我聽得到,易甜!”
耶松次旦翻身上馬,餘光瞥見他好像想拿過手機證明一下自己。
不等人說話,他駕着馬朝反方向走。
德西懵了:“就走了?”
帶着他的手機一起。
黎酥雲咬着薯片,口齒不清:“你們西藏草原都這麼綠嗎,海是不是也又清澈又藍?”
不知道是不是季節和天氣的原因,她這次來的這片海一點也不藍,灰灰的。
也許還有淮阜地理位置的因素,她從小在江陵,沿海城市,幾乎是看着大海長大的。
“夏天的草原更綠,現在都被雪蓋住了。”耶松次旦道。
黎酥雲:“海呢?”
頭頂的懸日在耶松次旦眼中灑入幾許光影,他單手緊拉缰繩,輕笑一聲。
“西藏是沒有海的,草原就是西藏的海。”
“不過我們這兒有湖,納木措、巴松措,紮日南木措這些,比海更美,要覺得遠的話,還可以去阿壩,丹巴達吉家鄉,那邊有達古冰川,都很有靈性,你一定會喜歡的。”
原晚菁和易甜隔着手機對視,“好好好,我們不配喜歡。”
耶松次旦噎了下,“你們,一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