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當晚睡的很踏實，她夢到了許久未見的沈昭。

夢裡，他還是那麼賤。

當顧念睜眼，發現是夢時，沒有任何情緒，反而有些慶幸。小氣鬼終于不生氣了。

她身上軟軟的，使不上力氣，眼皮發燙。

她知道，又開始發燒了。本想用“多喝熱水”來解決，卻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

“照顧好自己。”沈昭的聲音在腦海裡回蕩。

不自覺穿上衣服，去了藥店。

顧念的體溫升到了39°。

還好……

她開了一些退燒藥，剛準備往電梯走，迎面遇見了楚芯苒和陳軒航，依舊一同走出電梯，依舊有說有笑。

她本想躲一躲，卻還是被楚芯苒發現。

“顧小姐，早上好。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飯？”

“早上好，謝謝，不過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況且你們吃飯肯定會聊到公司事宜，我應該不方便在場。”顧念一口氣說了推辭的話。

楚芯苒“噗嗤”笑出了聲。

“我們隻是單純一起吃飯，不聊工作，不過顧小姐你這是……”楚芯苒指向了顧念裝藥的塑料袋。

“沒什麼，小感冒。”

“退燒藥？”

顧念把袋子往身後藏了藏，快速眨眼，心想，楚芯苒眼神怎麼那麼好。

“額……是，可能是昨天淋雨的原因。”顧念打哈哈的回答。

“顧小姐一個人住嗎？沒有人照顧嗎？”楚芯苒一再追問。

顧念的臉色瞬間沉下來，她，也不想一個人。

但沒有誰會一直陪着誰。

“芯苒，走吧。”陳軒航實在不想再聽兩個人尴尬的對話。

“好~”楚芯苒似乎有些吃驚，卻還是甜甜的回應，坐上了副駕駛。

“顧小姐，再見。照顧好自己。”

“再……”

還沒說完話，陳軒航就已經開車離開了。

唉，顧念小聲歎氣。

回到家，她吃完藥後，接了一盆水，拿了毛巾，又躺回了床上。

一直睡到中午，被刺眼的陽光照醒。又量了一次體溫。

37.4°。好多了，就是肚子有點餓。

打開手機，本想點一份外賣，卻又沒什麼胃口。

顧念生病或是早餐，就隻想吃清淡一點的東西。想到了前一晚的梨湯。

她從冰箱裡拿出來，開始加熱，顧念守在梨湯旁，感覺溫度差不多，想都沒想就去拿。

梨湯掉在地上的聲音，本沒有多麼響，也沒有燙傷。

顧念卻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難過湧上心頭。還是默默擦拭着地面，小心撿着碎片。

敲門聲的響起，讓她擦幹了眼淚。

打開門，陳軒航穿着黑襯衫，插兜站在門口，胳膊上的襯衣被微微挽起，他的到來，本想讓顧念感到驚訝，事實卻是，顧念頭也不回，隻想去處理完廚房。

陳軒航一把拉着顧念，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

“還是有點燙啊。”一臉假裝不在意，卻踱步走進了門。

直接走進廚房，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經過。

“呦~生病還能做飯啊？”陳軒航怼着。

顧念還是不甘示弱：“陳先生，我是生病，不是瀕臨死亡。”

陳軒航嘴角向下瞥了一下，蹲下身，開始接着收拾爛攤子。

看到是梨湯，微微皺眉。梨湯？昨晚沒有喝掉嗎？那本是見她淋了雨，想讓她暖身子的啊。

顧念快步走到他身邊，蹲下小心拉他的袖口。

“不用你幫忙，我沒事，小問題，能解決。”

陳軒航卻站起身來，還沒等顧念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抱着躺在了沙發上。

“等着。”

顧念心裡咯噔一下，沒有再走進廚房，也沒有再出聲說話，隻是呆呆的坐起來在沙發上。

偶然間，眼神對上了沈昭房間的門。

她朝着房門走去，緩緩按下把手，沖破了那道門的障礙。

進去也隻是傻傻看着挂在牆上的照片，眼中含淚，卻不曾流下，嘴角也上揚出了一個弧度。

她終于克服了最後一道屏障。

陳軒航悄悄走到她身後，一同看着照片。

“要快點好起來，昭哥才能放心。”他的雙手輕輕落在了她的肩頭。

顧念像是逃離，迅速走出房間。

坐在餐桌前，映入眼簾的就是做好的粥和雞蛋羹。

她的口味依舊沒變，同樣，他也沒忘。

陳軒航坐在她對面，就靜靜看着顧念一點一點吃飯。

和小刺猬一樣，連吃飯都乖乖的。

顧念被看得不自然。

“要不，你也吃點？”

"不了，吃過了。"

吃過了，是，和楚芯苒嗎？

顧念表情像是猜測，抿抿嘴，繼續低頭吃。

"梨湯為什麼昨晚沒有喝掉？"

“昨天沒胃口，沈昭送了蛋糕和梨湯，都沒有吃。”顧念順嘴回答，卻又轉念一想。

陳軒航在問梨湯？莫非，梨湯和蛋糕，都是……他送的？

“不會是？”

“是我送的。”陳軒航向後一靠，眼眸有些懶散。

顧念頭埋得更低了，她怎麼都沒想到，明明那東西是和沈昭的禮物一起送達的，怎麼會是他送的。

難道是同一個外賣員？這得多離譜才能一同送到啊。

“顧念，你的臉也想分一杯羹？”

她的整張臉快貼着粥了。

她隻能硬着頭皮，小聲笑着。

“抱歉啊，我不知道……”

“這有什麼，本來我就欠你的。”

欠？欠什麼？

顧念眼裡充滿疑惑看着他，顯然沒有聽懂意思。

“欠你一句。”

“生日快樂。”

“我本以為這次，你都說得那麼狠心了，我能放下你，可冷靜下來細想，還是會覺得，你肯定很傷心，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心一橫，也想和你冷戰，卻沒想到，我還是輸了。”

氛圍又安靜下來，靜得隻能聽到顧念的心跳聲。

“不過，意料之中。”陳軒航拖着尾音，盯着她的眼，懶洋洋地偏頭。

見顧念吃得差不多了，拿着碗碟，就走向廚房，準備清洗，身後卻傳來聲音。

“為什麼，還不放棄？”

陳軒航轉身，看着垂頭的顧念。

“什麼？”

顧念的目光與他對上，微哽：“你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我，人爛，事兒多，脾氣差，沒什麼值得的……”

“巧了。”

“我人好。”

“事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