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幾不可聞的點點頭。
疏影這才讓人将那幾缸的蓋子揭開。
那濃郁的臭味讓衆人面露嫌棄。
清珂擡袖,掩蔽鼻子。
單藝揮開他遞來的帕子,兀自走近了一個口缸前。
伸手,一旁的茭白忙遞上了一柄勺子。
單藝面不改色的,舀起來一勺液體。
這味道,這分明是做臭豆腐用的鹵水……
隻不過。
像是變質了的。
單藝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仔細的看了看,液體發黃,起泡,她鼻尖湊近,嗯,聞起來還有明顯的酸味。
“這些都已經變質了,倒了吧……”果斷的說完,單藝放下勺子,撚了撚指。
茭白适時的遞上了濕帕子。
“娘娘,禦廚說,這是他老家的特制豆腐。為了國宴特意準備的。”
單藝和清珂别過頭,俯視着跪在地上的小宮女。
這小宮女身上穿着的正是司膳房的用服。
“他們都出事了,為何你安然無恙在此?”單藝毫不留情地反問道。
“這……”小宮女低頭,一時間回答不出來。
“你今日是否同他們一般,用了這裡頭的豆腐?”
“這……這……”小宮女把頭壓的更低了。
“還不肯說實話?”單藝氣得拔高了聲音質問。
“娘娘,王爺不好啦,他們醒來以後一個個嘔吐不止呢。”采澗急匆匆的趕來,“太醫說,像是吃了不潔之物……”
單藝事先留了心眼讓采澗留意那邊患者的情況。
很顯然,這已經是食用了變質的豆腐造成的食物中毒。
清珂眯了眯眼,冷着眼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宮女,“你還有何話可說?”
小宮女癟了癟唇,委委屈屈道:“今日禦廚同司膳房其他人為了國宴的菜肴,便一個個試吃了那豆腐……小的有事回來晚了,他們一個個便發作了……”
單藝長歎了一口氣,将眉頭皺得更緊了。
“還不趕緊處理掉?”與此同時,疏影湊近清珂耳邊不知說了什麼,清珂臉色一變,盯着那幾缸玩意兒,怒聲呵斥。
幾個手下趕忙擡走。
那畢竟是禦廚的心血,小宮女忍不住解釋:
“娘娘明鑒,之前我們吃了也沒有任何的不适呀。”
單藝見她如此惋惜,也為了打消清珂的疑心,心軟解釋:“如今快入夏了,天氣漸漸炎熱起來,這些食物若是儲藏不當,極容易變質。”
“是小的辦事不力。”小宮女臉色一變,驚慌失措的在地上磕頭,眨眼間便哭得梨花帶雨:“先前,禦廚大人明明吩咐小的要将它放入冰窖,可小的偷懶了,懈怠了。”
原來如此,單藝瞬間闆着臉,别過頭去。
清珂拂袖,“來人,将此女交由審刑司。”
“不不……娘娘,王爺饒命啊!小的知錯了……”
小宮女的哭聲漸漸遠去。
如風般消散。
“難得她肯坦白,司膳房用人之際,讓她自去領罰便是,何至于此?”單藝轉身,一對鳳眸中隐有不忍。
“若非他一時疏忽,又恐有責罰,還幹擾本王與娘娘調查真相,企圖掩蓋自個兒的過犯,還讓司膳房上下身體抱恙,耽誤了國宴的進度。這一樁樁,一件件,娘娘還覺得,是本王罰得重了麼?”
單藝震驚的退後幾步,清珂這話說的,他居然覺得那個小宮女是裝的?
“既然事情水落石出,本王也有要事告退。”清珂往外頭走了幾步,倏地頓住腳步,扭頭,“離國宴還有些陣子,娘娘可要當心,其他事項進程莫要出了幺蛾子……”
目送着他遠去,單藝默默攥緊了手指。
“王爺那是在,關心娘娘麼?”茭白好奇的探了頭過來。
單藝推開她的好奇腦袋,“不,他不過是在威脅本宮。”
“說起來,好一陣子沒見着雅意了,不知道那個小團子現今如何了。”茭白低頭,絞着水袖。
單藝瞥了眼另外一邊的采澗,“問你話呢。”
采澗點點頭,從容的答道:“自從雅意前陣子被娘娘安置在司膳房跟着禦廚學手藝,方才也是中了招,如今在舍裡休息呢……”
“啊?那可得去看看她……”茭白扭頭,用渴求的目光注視着單藝。
揮袖,單藝搖頭,“不必了,自有人會看她去。”
頓了頓,單藝補充道:“傳本宮的話,司膳房的女寝舍外,把守的侍衛可以撤去一半。無論裡頭進了何人做了何事,都不準傳播出去。”
采澗合袖行禮,便如同來時那般,快速回去傳話。
茭白一臉不解。
單藝幽幽的盯着她,“等你有了心上人,你就知道了。”
前腳剛到琉璃殿的寝宮,單藝後腳就聽見攝政王不管不顧的沖着司膳房要人去了。
茭白沏茶的手狠狠一滞,茅塞頓開,“原來,娘娘是這個意思。”
單藝揚眉,往茶裡頭加了一枚話梅。
啧,酸酸的。
像極了戀愛的味道。
“叮咚!”
【群提示:您的好友新的黑暗料理師傅“臭豆腐炒鵝肉”已上線!】
臭豆腐炒鵝肉……
單藝睜大了眼睛,果然……
這……名字,看着就挺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