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暗自行動做不到,那她就高調一點,引出那人露出馬腳。
敵不動,她先動。
她倒要看看外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說幹就幹。
絕不拖沓。
單藝起身,出了寝宮的宮門,緊接着一路走出琉璃殿。
一個一個地方排查,先從最有嫌疑的地方開始驗證!
除了清珂,是國宴隐藏的禍患,剩下的最大嫌疑人,就是書寰閣那位古古怪怪的魏國皇子了。
那就先去那裡看看。
“參見娘娘。”
果然一出殿門,單藝迎面就碰上了幾個小宮女。
“嗯。”
單藝淡然往前走,走了幾步忽又頓了頓,扭頭,詢問:“你們既是從那邊過來的,可有碰上茭白了?”
幾個宮女暗暗交換了眼神,紛紛搖頭,“回娘娘的話,奴婢并不曾碰見過茭白姑姑。”
單藝拂袖,冷哼一聲,佯怒:“這小妮子,八成去哪兒偷懶了,本宮若是找到她,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說罷,單藝便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娘娘若是想教訓茭白姑姑,隻管派人去,何至于這般親自出馬?”
“娘娘多疑,此刻怕是不信任身邊之人,連茭白這麼親近的貼身侍女,如今隻怕是岌岌可危了……”
“瞧娘娘這行路的方向……”
“這是奔着司膳房去的。”
“得趕緊通知那邊的人……”
趁着單藝走遠了,幾個宮女對視一番,小聲嘀咕完畢,便急匆匆往單藝的反方向繞去。
走到拐角處的單藝等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回到了剛剛的地方,随即加快腳步,往幾個小宮女奔走的方向追去。
“你們是說,娘娘往司膳房去,要追責茭白幹活偷懶?”
“正是,采澗姐姐,如今得趕緊通知那邊的人藏好啊……”
“得虧有你們,到時候到了魏國,大殿下定不會薄待爾等。”
“那就有勞采澗姐姐幫我們多向殿下美言幾句啦!”
單藝原本以為跟丢了那幾個小宮女,隻好去她原本就想去的書寰閣,不料剛走到後門,就看見門沒有掩好。
她心裡大喜,抓着門環,正準備拉開後門時,就聽見了那一番對話。
單藝聽罷,眉頭皺得更緊了,她對采澗實在是大失所望。
原以為她出賣自己的消息是給清珂……
可如今,她居然暗暗為齊巍效命……
單藝輕輕放下門環,沉下臉迅速轉身離開。
采澗往後門望去,張了張嘴,“她走了嗎?”
幾個宮女對視一番,決定派一個人去門口。
隻見走到門口的宮女點頭示意,衆人這才放下心來。
“采澗姐姐,你好厲害!”
“是啊是啊,采澗姐姐,你是怎麼猜到娘娘會跟過來的?”
采澗垂首,露出微微苦澀的笑容,當初費盡心思在選拔中脫穎而出,才得以在單藝身邊服侍。
面對那樣身份尊貴的女人,采澗知道得早日摸清她的脾性讨她歡心,不然自己還沒完成任務,就被她一個不開心給踹走了。
單藝一邊往前走,一邊在心裡籌算。
采澗是敵國的細作,現在順理成章成為魏國皇子身邊的侍女。
國宴裡,他們究竟要做什麼手腳?
懷揣着一顆頗為忐忑之心的單藝表面淡定自然,操持着國宴的細則,指揮着各部門的宮人,每每到了夜裡,便憂心忡忡。
迷迷糊糊間總能聞到一股幽香,随後沉沉睡去。
醒來後便忘卻了之後的事情。
單藝回想起門縫那一截斷掉的發絲,誰如此大膽夜闖琉璃宮?
偏偏茭白一口咬定沒有發生任何事?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
單藝的心裡隐隐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卻不敢直面。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她不知道會如何面對那樣的場面……
國宴前夕,單藝坐在窗邊,眉目憂愁。
“娘娘,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娘娘還得養足精神,畢竟明晚便是國宴了。”茭白擔憂地出聲勸道。
單藝擡頭,冷不丁的來了一句:“茭白,陛下他,回來了,是麼?”
茭白被她那雙審視的眼睛盯得直發毛,她低頭,“咻”的一聲就跪下了。
“娘娘,娘娘是怎麼了,近來累着了嗎?怎的淨說胡話呢?”
茭白連回應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本宮不過是随意一說,瞧你緊張得像是有什麼瞞着本宮似的……”單藝撇唇,“今晚,照例燃香吧。”
“是。”
茭白顫顫巍巍起身,強裝鎮定走到煙籠邊上,取了一勺熱油,點燃了香。
“本宮乏了。”單藝打了個哈欠,故作困意袅袅。
見她緩緩退下,單藝揮袖熄了燭火,順勢也熄滅了那香……
翻來覆去直到半夜,單藝盯着散落在地磚上的半窗月光,清冷得讓人直發抖。
原來,一直以來,這屋中的一切,都在被掌控……
是誰?
清珂,還是齊巍?又或者,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