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意亂情迷
蓋頭被掀落,那人極為敏捷閃避開來。
“沂兒,是我……”那人攥住了她的持簪的手腕。
“怎會……”是今朝!
越沂瞪大水潤的雙眸,疑心這藥效果真荒謬,竟能将眼前的世子爺幻化成她的今朝……
“沂兒,當真是我。”晏清不再猶豫,一把擁緊了她。
感受到那結實的胸膛,熟悉又沉穩的心跳……
是……是她的今朝沒錯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越沂指尖微彎,撓了撓晏清身上的繁複花紋。
還有,這間屋子的裝飾,顯然比先前見到婚房還要闊綽華麗許多。
一切都讓人如同活在夢中……
“這些都要感謝沂兒當初救了小郡王。”
小郡王!
晏時!
“他與長公主相認了?”
這一切比越沂想的來得還要早!
晏清帶着失蹤了許久的小郡王在将離王城的街道,面見正在巡遊的長公主,挾恩相報,求她賜了婚。
晏清所求賜婚之女眷,便是越家真正嫡出的大小姐。
長公主苦尋失蹤的獨子,如今終于母子重逢,向王上替晏清求了賜婚诏意後,又給他升了兩階官職,賜了比原先大了兩倍有餘的府邸且足夠府上用度的仆婢。
不僅如此,越家人暗設關押越沂的私牢被晏清白日裡帶人一并端繳。
“此後,有我在,越家人再不敢刁難于你。”晏清握緊了她微燙的指尖,目光深情款款。
越沂擡首,雙眸噙着水意,此刻,當有更要緊的事。
“奔波累了許久,該餓了吧?我給你去拿點心。”晏清起身便要踱向桌邊,卻被身後人拽住了衣袖。
“我,被下了藥。”越沂仰首,眸間熱意湧動,聲音有些飄忽。
晏清猛然,回過身,扶住她的雙肩,沉聲:“沂兒莫怕,我這便給你去尋大夫!”
越沂搖搖頭,擡手撫上了他的後腦勺,含住了他的唇齒,伸出舌尖細細舔舐,“你便是,最好的大夫……”
事到如今,再聽不懂,便是他不解風情了。
晏清眼眸的陰霾一掃而空,兀自扯落了腰間的玉帶。
月上柳梢頭。
衣衫半褪,越沂伸出雙臂,雙眸盈水,迷蒙之際,已然分不清前世與今生的交疊。
她的眼裡,隻有此時此刻對她真心不渝的晏清。
──
不知過了多久,她禁不住揚首,唇瓣翕合,吐息如絲,輕喊求饒:“不成……今朝……我……”受不住了……
驟然退了出去,晏清直起身來,鼻息沉重,落在她肩膚的眼眸視線灼燙。
今朝,是何人?
晏清蓦而皺緊了眉頭。
陷入回憶,沂兒口中的“今朝”所在何處?
那人何時與沂兒見面的?
為何他從不曾見到那個“今朝”?
将離城中,當真有此人?
“唔?今朝?”她迷茫地睜開眼,含水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
被她這般無辜的眼神又撩了一身火,晏清暗暗歎氣,也罷,哪怕沂兒将他認作其他人,他也絕不會撒手。
紅綢床簾伴随着顆顆金鈴,帶動了一串一串的珍珠鑲嵌的穗子。
在夜風中颠簸起伏的紅綢面料,宛若航海的船隻末端樹立的桅杆上──系着翻飛不已的旗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潮水洪浪接連撲打上來,叫人被激得睜不開眼。
──
“唔……”
越沂被窗外透進來的刺目的光攪醒,試圖翻身。
嘶……腰酸背疼……
今朝從昨晚到了後半夜,折騰人來極兇。
大力攪弄得她連何時昏睡過去,也渾然不覺了。
不過,眼下身子幹幹爽爽的,想來是今朝親自為她清洗過了。
這點兒,還是同先前一般貼心細緻。
越沂抱緊光滑的錦被,彎了彎唇,深吸一口氣,唔,是今朝身上淡淡的青竹的味道……
被丫鬟扶着起身梳洗,吃完午飯,越沂起身要去找晏清,卻被新來的侍從告知大人出門了。
越沂點點頭,如今晏清升了官職,也比平日忙碌些。
待到入夜,便能同他一塊兒用晚飯了。
越沂盯着廚房做了一桌子的菜,卻被侍從告知,大人今夜在外置辦公務,回不來了。
越沂凝眉,攥緊手裡的帕子,有些惑然,但還是點點頭應下了。
越沂盯着空着的枕邊,閉上眼,尋思着既然同今朝成了婚,自個兒手裡的生意也不能荒廢,畢竟那是來日她與那些奸佞對抗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