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赫奕與梁昭之間有了秘密。

于是接下來的很長時間，梁昭完全沒有辦法和秦赫奕正常相處。

他好像得到了不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還是随随便便就得到了。

可能在做夢。

他不願意醒。

“梁昭，怎麼走路都在發呆？”秦赫奕再次提醒他。

梁昭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

“秦赫奕，我感覺自己在做夢。”梁昭的聲音很輕。

他的語氣好像在問，那該怎麼辦？

梁昭覺得幸運，還有一種輕飄飄的喜悅。

他開始惶恐。

如果不是秦赫奕在旁邊拉住他，他差點撞上電線杆。

“不是做夢，你隻是沒睡好，”秦赫奕面露疑慮，“你是不是沒有睡覺？”

“睡了。”梁昭說。

秦赫奕說：“你看着我說。”

“真的睡了。”梁昭擡起頭看他，很快移開視線。

他還是不敢看秦赫奕的眼睛。

不是在做夢。

一杯冰豆漿貼在梁昭的額頭上，又被秦赫奕拿開。

梁昭瑟縮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冰涼讓他的睡意立刻消散無蹤。

秦赫奕說：“你不看路，也不敢看我，是在想我為什麼親你嗎？”

以他對梁昭的了解，這種沒有辦法用公式推導、計算和驗證的事情對梁昭來說是個非常難解的題。

已知秦赫奕那天親了梁昭，問秦赫奕是不是喜歡梁昭。

梁昭會想很久。

沒有得出答案他或許會換個問題。

“秦赫奕你為什麼，”梁昭的耳朵已經不能更紅了，“會喜歡我？”

“！”

好問題！秦赫奕不得不對梁昭刮目相看，他對梁昭的了解，還是太淺薄了。

他沒有問秦赫奕為什麼那麼做，也不問秦赫奕是不是喜歡他。

在梁昭心裡，這些是已知條件。

秦赫奕是個不受約束的人，總是随心而動，他的計劃有效期隻到下一個計劃出現時，但他會聽從梁昭的。

梁昭說考完試說，他就把表白的計劃定在了考試之後。

他不着急要一個答案，他知道梁昭喜歡他了，也知道梁昭的喜歡與他是一樣的。

隻是梁昭被困住了，他感到疑惑，越想越不安。

梁昭說：“你現在不想說沒關系的，我們考完試說。”

“梁昭，你聲音再小一點，我就聽不見了。”秦赫奕貼到他耳邊。

秦赫奕離得很近，梁昭覺得他有些不會走路了。

“秦赫奕。”

“嗯。”

梁昭坦誠道：“我最近學習有些不專心，我覺得是因為你那個……”

秦赫奕隻是親了他一下。

他覺得腦子不會運轉，手不知道往哪裡放，走路不知道該先邁哪隻腳。

那天晚上秦赫奕給他盛飯，秦赫奕夠不到玉米排骨湯，讓他舀兩勺。

蔣女士隔着平闆都看出他倆的氛圍很不對勁，說他們像剛結婚的小夫妻，吓得梁昭碗都掉了。

秦赫奕開玩笑說是的他們有個孩子，叫宋訣，一會就回家吃飯。

蔣女士沒有笑，叮囑梁昭多吃一點，長一長肉，讓秦赫奕不要浪費食物。

梁昭低着頭，默默咀嚼米飯，心道宋訣不會來，秦赫奕說謊了。

蔣女士讓梁昭早點睡，還提醒秦赫奕洗碗，早點回家，不要打擾梁昭休息。

秦赫奕關掉視頻通話，低聲說了句“成年人真是……”

話未說完，“叮咚”一聲，他收到一筆來自蔣女士的轉款。

秦赫奕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沉默半晌，吐出一句“好有錢”。

蔣女士什麼話都沒說，秦赫奕也不敢和蔣女士開誠布公地說他和梁昭之間的關系。

他現在說不清。

他和梁昭是什麼關系呢？他們現在挺暧昧的，但是是好朋友，蔣女士聽了可能會笑得很大聲。

可能不會。

他不知道蔣女士是怎麼想的。

梁昭為此感到緊張。

秦赫奕緊握着他拿筷子的手，“如果她不願意，應該給你五百萬讓你離開，而不是給我錢。”

“……”

秦赫奕自我感覺良好，覺得這是蔣聞岚給他的戀愛啟動資金，“蔣女士人很好的，她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秦赫奕拉着梁昭的手不肯放，梁昭隻好換一隻手拿筷子。

秦赫奕繼續拉着他，嘗試與他十指相扣。

“她覺得你好，很喜歡你，我們兩個是什麼關系，都不會改變她對你的看法和喜歡。”

秦赫奕知道他在想什麼。

梁昭仿佛落入一片混沌，不知道晚飯是怎麼吃完的。

晚上送秦赫奕出門，秦赫奕拉着他說話。

不許喝很冰的碳酸飲料，不許關家裡的空調，不許複習到很晚……

秦赫奕不許的事情真的很多。

“啪”的一聲，燈不知道怎麼熄滅了。這樣高級的住宅也會跳閘嗎？

梁昭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他隻知道他的手被秦赫奕握着，很熱，嘴巴碰到了一個很柔軟的東西。

很快分開了。

秦赫奕的頭偏到一側，很輕地笑了一聲。

最喜歡的人就在面前，隻是親一下臉也太可惜了，他會睡不着的。

于是他關了所有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