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已經過了那個會幻想情愛的年紀,我也以為我的棱角早就被生活磨平。後來發現,隻有你知道不是這樣。
我永遠渴求激情與熱愛,也永遠無法放棄對你的愛。
——是你讓我重新拉住了我們背向而馳的十七歲。
“呐呐。”
鄰桌并不熟悉的女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浮着可以稱之為“青春”的情緒。她眼睛不斷地撇着我座位後面那個在課間補覺睡得正香的人。
又小聲問我:“你加到侑君的line了嗎?可不可以推給我,拜托拜托。”
好煩,明明是剛開學,我跟誰也不熟啊——心裡這樣想着,但我臉上依舊挂着誰看都是老好人的微笑,回答她:“對不起,我和宮君并不是很熟……”
她眼睛眨了眨,臉上挂着明顯的失望,點點頭又坐回去,顯然沒有了一開始的熱情。
想泡男人能不能自己出手,找其他人要另一個人的聯系方式是幹什麼。
别人做不到為什麼要這麼失望。
所以我讨厭宮侑,是宮侑打破了我本應平靜且自由的高中校園生活。
——我這樣想着,面前出現了一隻手。
我擡起頭尋找着這隻手的主人,在擡眼的瞬間看見了被課間穿過窗戶照得發光的金色發絲。
啊,是宮侑。
他遞給我一顆布丁,上面放着一個沒用過的一次性勺子。
我沒接,猶豫半天想問他是什麼意思,還沒開口,就聽到面前的男高中生磕磕絆絆地開口:“我剛剛聽到她跟你說的話了,這應該不是第一次吧,麻煩你了真的對不起。”
如果不是眼睛的顔色和彎起的嘴角,我真的會以為面前這個人是他的雙胞胎兄弟假扮的。
此時,在教室後門,有一位細長眼睛的高個池面藏狐将這幅畫面拍了下來。
而面前的宮侑見我不接布丁,眼裡的愧疚又多了幾分,我見他的眼睛逐漸從圓溜溜變成了蛋花,心莫名其妙地一顫。迷迷糊糊地從他手裡接過了布丁。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布丁外交”事件的起因是我的鄰居角名倫太郎告訴宮侑,我放學回家的時候經常被宮兄弟的愛慕者追着要他們的聯系方式,被拒絕還會被揍,過得苦不堪言。
這都哪兒來的話,誰會信啊。
宮侑信了,宮侑那天還偷拿了宮治放在冰箱裡的高級布丁,找機會給了我,并在偷吃的路上一發不可收拾,和我這個并不知情的共犯一起。
也因為這個布丁,我和宮侑姑且熟了起來。
我懷疑角名早就料到了宮侑會這樣,他就是想利用我們所有人豐富他的相冊。
後來,宮侑開始問我抄作業,我看着他的蛋花眼根本沒有辦法拒絕。宮侑得寸進尺地讓我上課的時候幫他把風,考試前拜托我幫他補習,一邊帶着哭腔一邊還會喊“前桌大人芋泥神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我每次都受不了他,不是因為他撒嬌,是因為芋泥小蛋糕。
作為回報,早上排球部早訓完他會給我帶早飯,有的時候我也能借他的光吃到宮治珍藏的高級布丁。宮治不能打我,所以每次都隻能打宮侑,宮侑就會一臉委屈地看着我喊:“她也吃了!!她也吃了啊豬治!!”
喊着喊着又想起來是自己主動帶給我吃的,事後又灰溜溜地過來跟我道歉,并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給我帶其他芋泥甜點。
所以我讨厭宮侑,明明愛說謊愛甩鍋,但服軟服得也快,帶小蛋糕也帶得幹脆利索,所以我說宮侑真的太讨厭了。
怎麼吃他買的芋泥會心跳加速啊?
後來因為我“老好人”的脾氣,姑且和同班同學關系都不錯,因為成績好外加分享筆記分享得大方,意外的在同級生裡風評也很好。所以後來一有不認識的女生臉上帶着紅暈,一臉嬌羞地喊我出去的時候,我就知道又要幫忙給宮侑遞信了。
雖然我完全不願意,但是意外經營起來的名聲都到手了,我的自私讓我沒有辦法自己毀掉它。
“我說你一直幫她們給侑送東西,不想的話拒絕不就好了。”高二的時候,我在自動販賣機前買果汁的時候,路過的角名倫太郎這樣問我。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角名。”
我歎了口氣,自動忽視了角名身後的宮侑和宮治,繼續說:“如果不幫她們給宮君送東西,會被揍的。”
雖然這都是我和角名開的玩笑,但耐不住有的背鍋小狐狸會當真。
我隐約看見宮治給了宮侑一記肘擊,他罵了句“狗侑又連累我”就自己去了體育館。角名還沒吐槽,宮侑聽見這句話就有些急眼:
“治豬你說什麼?!關我什麼事!是她自己怕挨揍诶!”
“宮君你還記得下周就要期末考試了吧。”
聽見這句話的宮侑眼睛變成了我們第一次主動交流的時候的蛋花,委屈巴巴地拽了拽我的制服外套。我想把衣角抽走的時候這人反手拉住了我的手。
我看見了修長且幹淨的一雙手。
一雙為隊友托球,一雙一次又一次魔鬼發球的手。
這雙手把我的右手拉住,像許願一樣把它放在兩掌之間。他微微彎腰,雙眼和我持平對視,帶着關西腔的撒嬌語氣帶着呼吸的熱氣撲面而來:“哈?不要!拜托拜托,是我錯了——
“我都是瞎說的,你不要當真嘛。都是治那個豬的錯,你最好了你最好了,我的期末周不能沒有你啊……
“我給你買一周的芋泥小蛋糕!”
所以我說我真的很讨厭宮侑。
因為我吃了他買的芋泥小蛋糕絕對會心跳加速。
真讨厭。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了。快走吧,北前輩一會兒要來找你們了。”
我撇過頭,把臉和被頭發遮住的紅色耳朵扭了過去。
我的眼前和腦海裡一直有一隻黃色小狐狸,他的大尾巴晃呀晃,帶着一句“诶好,拜托你啦!”就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準備跟買完果汁的角名道别回家,餘光又瞥見跑去體育館宮侑突然跑回來。他邁開長腿定到我面前,像隻沒心眼的傻狗:“那個,拜托你給我送信送禮物的人……”
立着老好人人設的我好像把壞心眼都使在宮侑身上了,我裝作一副不在意但深受其害的樣子,截住了他後面的話語,深沉又無奈地說:“宮君如果不想收的話可以自己跟她們說嗎,我怕挨打。”
聽到我冷淡的語氣宮侑臉上又一次帶了點委屈:“怎麼會有人因為這個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