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除了趙煜這府裡還有其他人被妖邪附了身?
心念電轉,漆泥玉目光落在自方才就站在影壁前不再動彈的趙循義。
“侯爺?”
……
影壁前那人緩緩轉過身來,面目隐在燈籠未曾照亮的陰影中。
漆泥玉悄無聲息拔出腰後三尺冷鋒,劍尖點點身旁仆婦。
“看那人是誰。”
墨色襕衫在漆黑夜裡隻能看見個大緻輪廓,仆婦哆哆嗦嗦拎着燈籠照亮那人。
光照亮人影五官的一刹那,仆婦哆嗦的手猛地停下來,拍着胸口長舒一口氣,連聲道。
“是侯爺是侯爺。”
是趙循義不假。
可他面若金紙,赤紅雙目緊盯漆泥玉,幾乎狀如惡鬼。
“不管是誰……不管作祟的是什麼東西,殺了,殺了他!”
年過五十的老儒生了,現下氣得渾身抖若糠篩,又驚又懼環視四周。
瞧着是心裡有鬼。
不過還有功夫生氣,看上去不是他。
漆泥玉長出一口氣,沒興趣理會他這反常反應,回過頭去往那女伶身旁走。
方才她就沒動,此刻表情空茫,魇住似的。
漆泥玉屈膝跪在她身側,一手拉扯住她污損打結的發尾,擡手就是兩耳光一左一右扇在那張鮮妍美人面上。
“啪——啪——”
兩巴掌下去那女伶雙頰立時浮現兩個掌印。
沒腫。
興許因為漆泥玉體寒,邊打邊消腫。
“清醒了麼?那個所謂神女,姓甚名誰?”
女伶亂轉的瞳仁緊盯住漆泥玉,慌手慌腳爬起來:“神女,神女發怒了……”
“啪——”
又是一耳光,徑直将那嬌弱女娘扇倒在地上。
漆泥玉心頭一股邪火,這女伶顯然已經吓破了膽,她奪過仆婦手裡的燈籠怼在那女伶面上,陰狠聲音厲聲呵斥,“有我在這你怕什麼?問心有愧的尚且苟活着,害人性命的更是逍遙作祟,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還怕什麼神女降罪麼?”
“叮咚——目标人物趙循義,好感度下降值3,當前好感度值:71,請宿主再接再厲。”
“……”
漆泥玉一手提着那女伶發尾一邊神色莫名地盯了角落裡趙循義一眼,勾勾唇,挂上個甜美笑容。
“侯爺莫擔心,您是雇主,我自是不會對您這種态度。”
趙循義仍是一臉驚吓過度的癫狂樣,怔怔盯着漆泥玉。
她回過頭,臉上笑容已經泡沫似的碎了,嘴唇貼着女伶耳根輕聲誘哄。
“告訴我那個名字,不然整個院子的人都可能死在這裡。乖,告訴我,作為交換……”
燈籠置于地上,漆泥玉輕輕捏起那女伶尖瘦下巴,“我保你從侯府安安穩穩走出去,且此生不會再被這方天地的人找到,如何?”
女伶赤紅雙眼盈滿淚水,顫抖的細碎眸光中倒映出漆泥玉小小的身影。
良久,她咽下帶着血腥氣的唾沫。
“我說。”
那女娘在夜風吹動下閉了閉眼,喉頭不斷滾動,已是緊張到了極點。
“二公子說,二公子說神女她名叫……胥,榮……”
漆泥玉腦中一空,旋即就是疑惑,這作祟的是胥榮,那她是誰?
好啊,這年頭竟還有妖物打着胥榮的名頭招搖撞騙,命不要了不成。
“叮咚——目标人物趙循義,好感度下降值十,十三,十八,二十,二十七,三十,三十一……當前好感度值40,請宿主再接再厲。”
“侯爺!”
“娘子小心!”
卻不等她回頭察看,一股怪風從後疾馳而至,風裡裹着濃濃狐妖膻氣。
身下女伶瞳孔猛地放大,那東西來得太快,沒等她伸手推一把漆泥玉,一隻崎岖覆着灰白皮毛的手已經搭在了漆泥玉肩頭。
隻是還沒等那尖利指甲扣緊她臂膀,回過神來的漆泥玉已一掌将女伶推離開她身邊,回頭橫肩一撞,不知何處摸出來的三尺劍鋒惡狠狠刺進自自己肩頭滑落的怪爪,一劍下去那妖物發出一聲狼狽慘叫,竟然硬生生回身後撤,毫不在意被漆泥玉豁開的手掌。
“杜公子?!”
女伶在地上滾了幾圈,暈頭轉向擡起臉來看清那黑影是誰後忽地驚叫出聲。
“你怎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