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悅宜盯着牆上的血字,眉頭深深蹙起。
然後,她戴上從物品欄取出的醫用手套,走向最近的一具屍體。
“你要幹什麼?”軌迹驚訝地問道。
“檢查死因。”王悅宜強忍着暈血症帶來的不适感,簡短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翻動屍體,視線掃過屍體身上的黑色物質。
這些物質主要集中在眼睛、耳朵和口鼻等感官器官周圍,呈放射狀向外擴散。
“奇怪,”王悅宜伸手撥開一具屍體的眼皮,微微眯起眼眸,“他的瞳孔極度擴張,眼球血管破裂。這不像是被黑色物質直接殺死的。”
緊接着,她在屍體胸腔處輕輕按壓,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具屍體還有内髒衰竭的迹象,黑色物質更像是死亡後才開始蔓延的。”
李月走近王悅宜,聲音微微顫抖,有些不确定地開口:“你是說……他們是被吓死的?”
“不完全是。”王悅宜搖了搖頭,“他更像是受到了某種精神沖擊,導緻全身器官同時衰竭。”
聞言,軌迹打了個寒顫:“所以那句‘在看’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有什麼東西正在看着他們?”
王悅宜站起身,将手套丢進物品欄,道:“結合監控日志和這些血字,我懷疑研究站内存在某種能進行精神攻擊或制造幻覺的存在。它在這起事故中被放出來了。”
“你說得對,”李月突然想起了什麼,“林教授曾提到過,在研究站有研究員報告聽到了奇怪的低語聲,像是有人在耳邊呢喃。”
“我們得趕緊找到主控制室。”王悅宜點頭道。
于是,三人離開了休息室,沿着走廊繼續深入,走進了一步電梯。
叮——
電梯緩緩下降,他們來到标記為“生物實驗區”的樓層。
這裡的破壞情況更加嚴重,随處可見破碎的培養槽和散落的實驗記錄。空氣中彌漫着一種類似臭氧的刺激性氣體。
“這味道,”軌迹捂住了鼻子,“像是某種能量武器被過度使用後的殘留。”
王悅宜則警惕地環顧四周:“小心點,這裡說不定會有幸存的實驗體。”
窸窸窣窣——
話音剛落,一陣細微的爬行聲從天花闆傳來。
三人同時擡頭,看見幾隻手掌大小的生物正沿着通風管爬行。
它們形似蜥蜴,但全身覆蓋着黑色鱗片,背部則長着不規則的尖刺。
“那是——”
李月話未說完,其中一隻變異生物突然從天花闆跳了下來,朝她撲了過來。
“小心!”王悅宜一把将李月拉開。
變異生物落地後迅速一個轉身,張開布滿尖牙的嘴,噴出一股綠色液體。
液體落在地面上,立即腐蝕出一個冒着煙的小坑。
“當心!它們會噴酸!”軌迹大喊,同時雙手觸地,一道火焰屏障在三人面前升起。
更多的變異生物從通風管和牆縫中爬出,圍向三人。
它們的速度極快,且能在牆壁和天花闆上自如移動。
軌迹倒退一步,雙手微微分開。
這一次,他沒有釋放大範圍火焰,而是在指尖凝聚出了數個拳頭大小的火球。
“讓開!”
話音剛落,火球同一時間散開,如同有生命般朝變異生物轟去,跟随着變異生物的移動。
“嗷嗷嗷!”
每當一隻變異生物被擊中,就會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化為一團黑灰。
一時間,房間内嘶吼聲不斷。
“哈!進步了吧?”軌迹得意地朝王悅宜一挑眉毛,“我這段時間可沒有白練。”
聞言,王悅宜微微勾起嘴角,取出毒液槍,在手中旋轉一圈,開始連續射擊,每一槍都精準地命中變異生物的頭部或關節。
李月則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小型激光刀,雖然動作不如兩人靈活,但依舊有效,成功擊退了幾隻撲向她的變異生物。
戰鬥很快結束,地上隻剩下幾具變異生物的屍體,正在迅速分解成黑色粘液。
“這些究竟是什麼東西?”軌迹用腳尖撥弄着一灘黑色粘液,撇了撇嘴,道。
李月則蹲下身,小心地取了一小管粘液,還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看起來像是被黑色物質感染的實驗動物。根據體型和結構來看,原本應該是蜥蜴或大型昆蟲。”
沿着生物試驗區的走廊前行,在走廊盡頭三人發現了一間保存得相對完好的實驗室。
李月快步走向實驗室側面擺放的終端機,嘗試登錄系統。
“我權限不足,”她皺起了眉頭,“隻能訪問部分數據。”
王悅宜取出林耀華的芯片,遞給李月:“試試這個。”
滋滋滋——
李月将芯片插入終端機下部的入口處,終端機屏幕閃爍幾下,随即顯示:
【身份已确認:林耀華,高級研究員。權限:A級。】
“成功了!”李月迅速開始浏覽文件目錄,在文件目錄的最後找到了一份加密的實驗日志。
日志記錄了研究員試圖将“深淵之核”的能量與生物體結合的實驗。
根據日志的記錄,早期實驗體出現不可控變異,最終導緻實驗失敗。
然後,李月将記錄翻到了最後。日志的最後一次記錄提到了一個代号為“守望者”的實驗體出現了失控。
“聽聽這段錄音,”李月按下了播放鍵。
“實驗體S-7,代号‘守望者’,今天展現出前所未有的能力。它似乎能夠感知并影響周圍人員的思維活動。三名助手報告頭痛、幻聽和噩夢。我們不得不加強隔離措施。但它的能力正在增強,我擔心——”錄音突然中斷。
“根據日志提供的時間和地點,”王悅宜分析道,“這個‘守望者’很可能就在這層樓的某個地方。”
“而且它很有可能就是造成研究員死亡和留下血字的元兇。”軌迹補充道。
三人繼續沿着實驗區狹窄的走廊前行。
走了大約十分鐘,王悅宜開始感到一陣輕微的頭痛,太陽穴莫名開始突突直跳。
從軌迹和李月緊皺的眉頭來看,他們很有可能也有類似感受。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李月突然停下腳步,視線警惕地掃向四周,“像是有人在說話。”
王悅宜豎起耳朵,确實有若有若無的低語聲,但無法分辨内容,聲音仿佛被直接灌入了腦海中。
“是‘守望者’的精神幹擾,”王悅宜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它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就在這時,從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斷斷續續、詭異的童謠歌聲:
“環形花園,轉啊轉,
深淵之眼,看啊看,
守望者來,聽啊聽,
黑暗降臨,藏啊藏……”
歌聲的音調忽高忽低,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