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無比精準,直接紮進了屠夫緊握鍊鋸斧的右手腕關節!
那地方,皮肉之下就是脆弱的筋腱和密集的神經血管。
一擊得手,王悅宜甚至來不及看結果,腳尖點地,身體像一片羽毛般向後飄退,瞬間拉開了距離。
也就在這一刻,被凍結的時間,再次恢複了奔流!
“嗷——!!”
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叫,猛地炸響在狹窄的走廊裡,尖銳得幾乎要刺破耳膜。
屠夫隻覺得右手腕傳來一陣鑽心剜骨的劇痛,仿佛骨頭被硬生生碾碎,又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穿。
緊接着是瘋狂蔓延的麻痹感,讓他瞬間失去了對手臂和武器的控制。
哐當——
沉重的鍊鋸斧脫手而出,狠狠砸在堅硬的水泥地上,迸濺出耀眼的火星。
失去控制的斧頭兀自瘋狂旋轉,鋸齒摩擦着地面,發出讓人牙酸的刺耳尖嘯。
屠夫下意識地死死捂住右手腕,粘稠溫熱的鮮血立刻從指縫間狂湧而出,轉眼就染紅了他的手臂和胸前的衣襟。
他瞪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剛才王悅宜站立的地方,眼神裡除了劇痛,更多的是一種驚恐,還有茫然。
剛才……
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圍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聖魔打手,此刻也全都傻愣愣地僵在原地,像是一群被集體施了定身咒的木偶。
他們隻看到一道快到幾乎無法捕捉的殘影閃過,然後……然後屠夫就慘叫着丢掉了武器,手腕鮮血狂噴!
就是現在!
她猛地一個轉身,爆發出透支“時間鎖”後僅存的全部力量,像一顆出膛的炮彈,狠狠撞向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後門。
砰!!
一聲巨響,脆弱的木門像是紙糊的一樣四分五裂。
木屑和灰塵漫天飛揚中,王悅宜的身影已經如鬼魅般沖入了酒吧後巷,幾乎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深沉粘稠的夜色裡。
空氣裡,隻留下淡淡的血腥味,破碎的木屑還在無聲地飄落。
“草!!” 屠夫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面孔因為劇痛和憤怒而極度扭曲,幾乎不成人形,“給我追!!别讓她跑了!!”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着,鮮血不斷從指縫滴落,在地上暈開一灘灘觸目驚心的暗紅。
幾個手下這才如夢初醒,慌忙舉起武器,推推搡搡地朝着破碎的後門沖去。
但門外,隻有一條空蕩蕩、黑漆漆的巷子。
冰冷的夜風在狹窄的巷道裡盤旋呼嘯,卷起地上的垃圾和塵土。
人呢?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屠夫粗重地喘息着,背靠着冰冷肮髒的牆壁緩緩滑坐下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冷汗像是小溪一樣從額頭、鬓角不斷淌下,浸濕了頭發。
他顫抖着,從染血的口袋裡摸出一個厚重的加密通訊器,指尖因為劇痛和殘留的恐懼而微微發抖,試了好幾次才按對了号碼。
“老大……” 通訊接通,屠夫的聲音裡帶着難以置信的驚懼和無法掩飾的狼狽,“目标……跑了……”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根本不像人!絕對是進行了深度身體改造!蝰蛇那個廢物!他給的情報完全是錯的!!”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幾秒,随即傳來一個低沉而冰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像一塊亘古不化的寒冰:“速度強化型改造體?”
“知道了。”
“下次,加派人手,帶上重火力。”
“或者……”那聲音頓了頓,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利用她的醫生身份,給她設個套。一個‘醫療陷阱’。”
“她總會咬鈎的。”
“是!”屠夫咬着牙,後槽牙幾乎都要被咬碎,恨聲應道。
挂斷通訊,他眼神陰鸷地望向後巷深處,那目光如同潛伏在暗處、伺機報複的毒蛇。
這個恥辱,他記下了。
他發誓,一定要那個女人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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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徹蘭市,某個更加陰暗潮濕、堆滿了腐臭垃圾的狹窄小巷盡頭。
王悅宜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磚牆,身體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吞咽着滾燙的刀片,肺部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
強烈的眩暈感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沖擊着她的意識,眼前的景物開始扭曲、旋轉,甚至出現了斑斓晃動的重影,視線一陣陣模糊。
這就是強行發動“時間鎖”的代價。
精神力的劇烈透支,讓她的身體像是被徹底掏空了一樣,每一寸肌肉都在發出無聲的哀鳴和抗議。
她擡起手,用力按住突突狂跳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那炸裂般的疼痛。
冰冷的金屬面具下,她的臉色想必已經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嗡——
就在這時,手環傳開震動。
是墨淵發來的加密信息。
一道柔和的光幕在她眼前彈出。
【“紅皇後”酒吧,已确認是聖魔組織在城西的重要據點。】
【負責人代号“屠夫”,本名巴特·科爾曼,前雇傭兵,有記錄在案的重度暴力傾向,以殘忍嗜殺聞名。】
【我們的線人“蝰蛇”,失聯超過十二小時,基本可以判定……已被滅口。】
王悅宜看着光幕上的信息,嘴角幾不可察地微微向上勾起一個弧度。那弧度裡,帶着一絲冰冷的嘲諷。
看來,硬闖據點這條路是暫時走不通了。吃了這麼大的虧,對方必然已經加倍警惕,下一次等待她的,隻會是更天羅地網的布置和更強大的火力壓制。
必須換個思路了。
得從其他的角度,重新切入調查才行……
王悅宜關閉了光幕,将兜帽的邊緣拉得更低,幾乎遮住了她半張臉。
然後,一步一步,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更深、更濃的黑暗之中。
夜色是她最好的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