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屏幕上,老舊的X光機和幾台心電監護儀的屏幕數據亂閃,在抑制力場的幹擾下,簡直跟抽風一樣,有的甚至直接雪花了。
墨淵的手指則在另一塊光幕上敲得飛快,醫院的能源分布圖、設備參數表,一行行複雜的代碼在他指尖下像流水一樣淌過。
他在做對比分析,也在逆向推演,必須盡快搞清楚這鬼力場的具體作用模式。
王悅宜站在臨時搭起來的指揮台前,聲音冷靜,通過加密頻道清晰地傳到每個戰鬥單元:
“C4區醫療廢物處理通道,小心敵人從通風管道摸進來。傷員立刻送三号備用手術室,林醫生,你那邊接手。”
屏幕上,幾個白大褂正手忙腳亂地把一個肚子上中彈的守衛擡上擔架,地上一灘刺眼的血。
王悅宜掃了一眼傷者的生命體征數據,立刻給出處理方案:
“生理鹽水500毫升靜滴,右肋下第三根肋骨骨折,懷疑傷到肺葉了,準備胸腔閉式引流。”
她語速飛快,但每個字都咬得清清楚楚,不容置疑。
突然,好幾個監控畫面猛地晃動起來,緊接着就是守衛凄厲的慘叫。
畫面裡的人痛苦地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槍都扔到了一邊。
“聲波武器?”王悅宜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凝重。
墨淵頭都沒擡,直接說道:“非緻命性神經幹擾武器,高頻聲波或者次聲波,直接搞中樞神經的。”
“他們在用範圍壓制,想一點點吃掉我們的抵抗節點。”墨淵調出地下醫院完整的三維結構圖,上面代表敵人的紅色标記,正一步步朝着核心區逼近。
他的指尖在結構圖上幾個特殊的地方點了點——那是醫院裡一些環境或者設備比較特殊的房間。
王悅宜盯着結構圖,聲音冰冷:“A組,退守二号放射治療區,用钴源機房的屏蔽牆和重水減速層給我頂住!B組,去高壓氧艙群,等敵人進來了,直接引爆純氧,炸死他們!”
“火力支援小隊,手術激光通道就是你們的菜,把那些激光發生器功率開到最大,給我照瞎他們的狗眼!”
加密頻道裡,傳來幾聲沙啞但堅決的回應。
放射治療區那邊,厚重的鉛門從裡面被死死鎖住,幾個玄武會的人手忙腳亂地把廢棄的治療床、金屬櫃子拖過來堵門,手裡的能量槍全都瞄準了唯一的入口。
高壓氧艙區,閥門被悄悄擰開,純氧無聲無息地灌進了連接管道,像個緻命的陷阱。
手術激光通道裡,本來用來做精密切割手術的醫用激光器,被粗暴地調大了焦距和功率,好幾道刺眼的紅色激光束像死亡射線一樣,把整個通道都給封死了。
轟!
一聲巨響,放射治療區的鉛門到底還是被硬生生炸開了,兩個巨光隊員端着槍第一個沖了進來,迎面就是一頓密集的能量彈幕。
一個隊員肩膀上爆開一團火花,動力裝甲被打得直冒煙,可他隻是晃了晃,擡手就開始反擊。
高壓氧艙那邊,三個巨光隊員剛踏進預設好的區域,藏在暗處的玄武會成員就按下了引爆器。
轟隆!
又一聲更猛烈的爆炸,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純氧助燃下,大火一下子就把那片地方給吞了。
手術激光通道裡也不輕松,沖進去的巨光隊員立刻被好幾道高能激光束罩住,動力裝甲表面發出“滋啦滋啦”的刺耳聲,瞬間就燒得通紅。
一個家夥想硬沖,結果胸甲直接被激光給熔穿了!
墨淵的注意力死死釘在數據流上,抑制力場的能量波動曲線在他眼裡不停地放大、解析。
“力場頻率在變,他們在根據戰場情況實時調整功率,而且……有個同步刷新協議。”
就在這時,通訊頻道裡突然傳來軌迹急促的呼救:“東三……頂不住了!操!”
跟着就是一聲能量光束打中目标的悶響和金屬碎裂聲,然後,軌迹的通訊就斷了。
監控畫面上,東三區走廊的角落裡,軌迹仰面朝天倒在那兒,肩膀上的動力臂甲被炸開一個大洞,焦黑一片,人已經昏過去了。
墨淵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但隻是一瞬間,手指就在控制台上一劃。
轟!轟!
醫院藥品儲存區,幾個大型麻醉氣體儲存罐被他遠程引爆,幾乎是同一時間,好幾個備用的醫療氧氣節點也炸了。
濃烈的麻醉氣體和狂暴的沖擊波一下子就席卷了好幾條通道,幾個正往前拱的巨光隊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身形一晃,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爆炸引發的劇烈能量波動,讓墨淵眼中藍光一閃:“抓到了!”
敵方抑制力場同步刷新的一個極短的空當,被他抓了個正着。
與此同時,一段截獲的敵方加密通訊在他面前飛快地破譯出來:“優先目标:Epsilon,允許使用‘備用協議Omega’進行活體捕獲。”
這一連串的陷阱和爆炸,确實有效地拖慢了巨光小隊的腳步,但那幫家夥還是死死地朝着中央醫療區逼近,腳步聲越來越響。
玄武會的彈藥很快就打光了,藥品也快用完了。最後剩下還能打的十幾個人,個個渾身是血,護着王悅宜和墨淵退進了層層加固的中央醫療實驗室。
“哐當——”一聲,厚重的合金閘門緩緩落下,把裡面和外面徹底隔開。
軌迹給自己打了一針強效戰鬥興奮劑,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燒焦的肩甲還在冒着煙。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聲音沙啞卻透着股狠勁兒:“老子……還能打!”
墨淵遞給王悅宜一個巴掌大小、布滿複雜線路和微型線圈的扁平玩意兒。
“一次性EMP,專門針對他們力場同步的漏洞做的。什麼時候用,你自己看着辦。”
王悅宜接過那個冰涼的金屬裝置,指尖能感覺到輕微的能量脈動。
她看向監控屏幕,代表敵人的那些猩紅色标記,已經沖破了最後一道防線,正順着主通道,飛快地朝着實驗室外層撲過來。
她的聲音比手術刀還冷:“都準備好了嗎?”
話音未落,實驗室厚重的合金大門猛地一震,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緊接着,“刺啦——”一聲,一道灼熱的能量刃竟從門上切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猩紅的光芒透了進來,映照出外面動力裝甲冰冷的輪廓。
“他們……切進來了!”一個守衛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