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潮濕的溶洞裡,紫晶簇幽幽地散發着光,空氣粘稠得像是凝固的蜜蠟,壓抑感十足。
瑪麗那雙混沌灰白的眼睛,像是能看穿過去未來。
她聲音沙啞,卻帶着奇異的穿透力:“深淵的力量,不全是壞東西。這些老符文,配上夠勁兒的精神力,就能短時間壓住它。”
她手裡的枯木杖杖尖亮起,幽光和岩壁上的符文一個調調。
她在石壁上劃拉了幾下,勾出幾個更簡單,也更玄乎的符号,“瞅仔細了,這不光是畫兒,是引動能量的‘鑰匙’,得用心去悟。”
王悅宜手腕上的克伯斯系統屏幕閃爍,她想用它分析符文結構。
“警告:無法理解的能量模式。”冰冷的電子音在腦海中響起。
這些符文,顯然不是數據能簡單拆解的玩意兒,更像是經驗和感覺層面的東西。
墨淵靜靜站在一邊,深潭般的眸子映着符文的紫光,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軌迹撓了撓頭,一臉懵逼:“我勒個去,這玩意兒比高數還難整啊!”
他學着瑪麗的樣子比劃了一下,差點兒把自己絆倒。
瑪麗斜了他一眼,聲音平平:“你小子火力旺,深淵怕火。但不是什麼火都管用。”她指點道,“找到你那火最原始的‘根’,說不定能走出條新路子。”
軌迹眼睛一亮,立馬收斂心神,掌心騰起一團火焰。
那火苗子肉眼可見地從橘紅色往慘白色變,周圍的紫光好像都蔫兒了一點。
他咧嘴一笑,顯然是得了不小的好處。
“老婆子我教的,都是臨時的轍。”瑪麗歎了口氣,“根子不除,這地界兒,就沒個消停日子。”
她轉向王悅宜,那雙沒焦距的眼睛仿佛釘在了她身上:“丫頭,你腦子裡那個系統,是幫手,也是個套子。你跟深淵牽扯越深,那暈血的毛病,怕是越厲害,指不定還引出什麼幺蛾子。”
王悅宜指尖下意識地輕觸太陽穴,臉上沒什麼表情。
她從口袋裡摸出兩片金屬片,是薩利那兒弄來的。
瑪麗隻掃了一眼:“‘鑰匙’的碎片。完整的‘鑰匙’早就碎成八瓣兒了,指不定藏在哪個犄角旮旯。”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這深淵心窩子裡,還睡着個更吓人的主兒,要麼是真‘惡魔’,要麼是哪個老掉牙的古神屍骸。”
話音剛落,整個溶洞猛地一晃蕩,洞頂的紫晶簇嘩啦啦往下掉渣子。
空氣裡那若有若無的低語聲,一下子變得尖銳刺耳,跟指甲劃玻璃似的。
一股子濃烈的惡意能量波動,從他們進來的通道那邊傳了過來。
墨淵眼神一凜,聲音像是冰碴子:“動作夠快。”他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短刃上。
軌迹掌心的火苗“噌”地竄高了一截,警惕地盯着洞口方向:“靠,追兵還是刷怪了?”
瑪麗緩緩站直了身子,原本佝偻的背,此刻竟有幾分挺拔。
她手裡的枯木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光,比周圍所有晶簇的紫芒加起來還要刺眼。
“沒時間了,崽子們。”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他們來了。記住我教的,保羅·克拉克庫那老東西的賊窩,就在這深淵最底下!”
說完,她用法杖指向溶洞更深、更黑的地方,杖尖的光芒像一顆流星,短暫卻耀眼,指了個方向。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悅宜、墨淵、軌迹三人終于從那要命的大裂縫裡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