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樂羽接過球的時候，順勢往右側一瞥。恰巧陸堯洵也朝他看過來，已然是做好了起跳的準備。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

在還沒移開視線時，甯樂羽就把手一擡，把球直直抛向陸堯洵。

球從一個小白的手指擦過，落入對面場地中。

“卧槽！”陸程震驚地合不攏嘴，“哥你什麼時候會打排球了？”

“不會打。”陸堯洵淡淡道，“隻是傳球傳的好。”

甯樂羽朝陸堯洵豎起大拇指，笑得一臉燦爛：“合作愉快！”

剛才那球确實是他找好了角度傳過去的，但也離不開陸堯洵的擊球。擊球的速度必須快，而且還要有力，這樣才能避開對方的攔網。

接下來，便是雙方輪換着發球，甯樂羽這隊分數略占上風。

在第n次目睹陸堯洵扣球得分後，陸程終于破防了。

“不是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偷偷報了什麼排球特訓班？要不然怎麼能得這麼多分？”

打了這麼久，場上的人都累了，也不等什麼中場暫停，趁着陸程破防的功夫，幹脆直接坐下休息。

“沒有。”陸堯洵去場下拿了兩瓶水，擰開，遞給甯樂羽一瓶。

“應該是你太菜了。”

“哈哈哈……”趙揚站在旁邊，笑得十分無情，“接受現實吧兄弟，有些人就是天才。”

“去你的。”陸程接過嚴修扔過來的水，擰開剛要大口灌。

陸堯洵正好走過來，看他一眼，提醒道：“運動完不能大口喝水。”

“哦哦哦，我忘了。”這件事在平時訓練中也反複強調，陸程知道，就是太渴了而沒注意。

趁着陸堯洵去場外接電話的功夫，陸程溜達到甯樂羽身邊。

“哎，下局我倆組隊怎麼樣？”陸程在甯樂羽身側坐下，提議道，“你的傳球加上我的扣球，這下一定能赢。”

甯樂羽正把毛巾搭在頭頂擋着陽光，低頭時脖頸彎曲成好看的弧度，白皙的皮膚上覆着一層薄汗。

“好啊。”他說，“再把嚴修也換過來。”

陸程想了下，舔舔唇道：“這不太好吧，那對面不就徹底沒了赢的希望，那還打啥啊？”

甯樂羽擡頭看他：“那不就得了，你換過來也沒什麼好打的了。”

陸程又感覺也是這個理，毫無懸念的比賽确實沒什麼意思。

“行，那不換了。”陸程說着就要起身。

忽然頭頂籠下一片陰影。

陸堯洵打完電話回來：“你們在聊什麼？”

“陸程要換隊。”甯樂羽把毛巾拿下來，手指插入發絲間，把頭發往後捋，露出光潔的額頭，驅散頭發間的汗意。

“換隊？”陸堯洵問，“換什麼隊？”

陸程起身，鬥膽問了句：“哥，你能和我換一下嗎？我想和樂羽組隊。”

陸堯洵先低頭去看甯樂羽：“你答應換了？”

“沒有。”甯樂羽否認，“我拒絕了。”

陸堯洵點了下頭，擡頭道：“不換，快滾吧。”

……

不知道是不是陸程的錯覺，他總感覺休息一會兒後，他哥打球打得更猛了。

整個下午他們都泡在後花園裡，打球打累了就下去休息，換别人上去打。

這個年紀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一群人愣是從烈日炎炎打到了暮色四合，最終所有人都筋疲力竭，癱在地上就不願意動。

天邊殘陽如血，晚霞萬丈。氣溫降了下來，不似白天那樣悶熱，反而涼爽得讓人舒服。

後花園裡，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多個男生，齊刷刷擡頭望天，一動不動。

幸虧沒有不明真相的路人看到，要不然能吓個半死，還以為是哪種邪惡的祭祀儀式。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天空。”陸程感歎道。

火紅色與金色交融，仿佛是一副色彩绮麗的油畫。明明視野裡已經暗了下來，但擡頭看天，卻依然感覺天色很亮，絢爛奪目。

“嗯，以前在教室裡看過很多次。”嚴修說，“這還是第一次平躺着看。”

“舒服啊！”趙揚喟歎一聲，“就是能有張床就好了，這地躺着有點咯人。”

“你可得了。”球隊裡的人怼他一句，“糙手糙腳的，真當哥們不知道呢，還把自己當成豌豆公主了。”

頓時一片笑聲。

在笑聲中，甯樂羽悄悄撓了下陸堯洵掌心，偏頭小聲問他：“你不是有潔癖嗎？”

怎麼還和他們一起躺地上了？

陸堯洵順勢握住在他手心裡作亂的手指，斂眸道：“現在沒有了。”

此時，在别墅門前狂按了十分鐘門鈴的男生，憤而掏出手機，撥出個電話。

對方雖然不開門，但電話接得卻很快。

電話剛一接通，男生便劈頭蓋臉問道：“陸堯洵，你們人呢？”

“老子都按了半個小時門鈴了，快滾出個人給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