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氣了?”甯樂羽小心翼翼地擡頭看陸堯洵的臉色,“是因為我不聽你的話去酒吧了嗎?”
“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保證以後都不和陳澤去酒吧了。”
“今天是你生日,别生氣嘛。”
房間裡明亮如晝,擡眼看過去是十分喜慶的彩帶氣球,滿滿當當地填滿整個客廳,看得出來布置之人花費的時間與精力。
陸堯洵深呼吸一口氣,覺得有些話再不問出口,他就要被逼瘋了。
“甯樂羽。”低沉的聲音響起。
猛然被連名帶姓叫到的甯樂羽警鈴大震,脊背都不自覺挺直了,生怕下一秒就是陸堯洵的批評。
他趕緊在腦中回想最近有沒有做什麼錯事,可想來想去也就一件瞞着陸堯洵去酒吧的事……
而且如果要是翻舊賬的話,分明就是陸堯洵的過錯更多。
答應來美國看他卻不來,回消息也越來越冷淡,還趁他睡着偷親他……
樁樁件件,自己都還沒找他算賬呢!
想到這裡,甯樂羽有底氣地挺直了腰背,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下一秒,他手腕忽然被握住,陸堯洵傾身壓過來,甯樂羽隻好被迫往後抵着沙發背,剛挺直的脊背瞬間就彎了下去。
剛喝了點酒的陸堯洵,一雙黑眸更加深沉,死死盯着人的時候,會讓對方産生出一種被扼住喉嚨的危機感。
而甯樂羽此時就是那隻茫然無措,被扼住喉嚨的羊羔。
他咽了下口水,猶豫着開口:“你……喝醉了?”
“可能吧。”陸堯洵輕笑一聲,問他,“是你讓江泊淮叫我過來的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他隻不過想用它來開個頭。
甯樂羽點了點頭:“我哥說你們認識,他也收到了請柬,我就讓他去了。”
還是那天和陸堯洵吃完飯回去,他哥問他是不是陸堯洵和他表白了,他才知道原來他哥在國内的合作方就是陸氏,而那天下午的會議就是兩人的見面。
“你哥?”陸堯洵垂眸,“他是你哥嗎?”
“啊,對啊。”甯樂羽有點疑惑,他以為陸堯洵早就知道這個了。
難道是他沒提嗎,還是他哥也沒和陸堯洵說?
“你和他的關系很親密?”陸堯洵又問。
親兄弟能不親密嗎?
甯樂羽點頭:“我哥他挺照顧我的。”
“你喜歡他?”
甯樂羽又懵了,這是什麼問題?親兄弟說喜歡不喜歡的,也太肉麻了吧……
他推了下陸堯洵肩膀,想讓他起來些,要不然這個姿勢他感覺呼吸都不暢了。
不料陸堯洵卻絲毫未動,任由他推着,把剛才的問題又沉聲問了遍:“你喜歡他嗎?”
甯樂羽幾乎要懷疑,是不是剛才在樓下兩人達成了什麼協議,他哥讓陸堯洵過來問他,然後他給陸堯洵什麼好處。
真是當哥哥的惡趣味。
“喜歡,喜歡行了吧。”甯樂羽把臉往旁邊一偏,咬牙道,“是不是我哥讓你來問我的?”
一定還偷偷錄音了對吧,他哥一定會拿着錄音嘲笑他的。
他抿唇等了一會兒,本想等陸堯洵承認後就讓他把錄音删掉,結果卻感覺身上的禁锢兀地一空,陸堯洵放開了他的手腕。
甯樂羽奇怪地扭頭看過去,陸堯洵重新坐回沙發上,長腿支起,胳膊随意垂在膝蓋上,低着頭看不清臉色。
但能感覺到他此時情緒的低落。
“怎麼了?”甯樂羽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下他的肩膀。
今晚太奇怪了,完全不按他預想的方向來走,弄得他也很不知所措。
半晌後,陸堯洵才出聲道:“我們許願吃蛋糕吧。”
聲音疲憊得仿佛剛徒步走出撒哈拉沙漠一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甯樂羽還是拿遙控器關掉了房間裡的燈。
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整個屋子全都暗下來,沒有一絲光源。
甯樂羽隐隐感覺有點不對勁,好像漏了什麼事情沒做。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不點蠟燭嗎?”
啊對!
他又急忙把燈打開,從桌上摸到打火機,把蠟燭點上,看着标着“22”的蠟燭上燃起火苗。
甯樂羽點好蠟燭坐回沙發,偶然瞥見陸堯洵眼睛裡未消的一絲笑意,愣了下神。
“别不開心了。”他靠過去,輕聲說。
房間裡再次一黑,這次有了蛋糕上蠟燭的火光,能隐約照出兩人的輪廓。
甯樂羽看見陸堯洵輕閉上眼睛,喉結滾了下,很快便又把眼睛睜開,吹滅蠟燭,把屋内唯一的光源熄滅。
整個流程十分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全程不超過三十秒。
好簡短的願望啊,他心想。
“開燈吧。”陸堯洵說。
他感覺旁邊的沙發上一輕,以為是甯樂羽去找遙控器要開燈,于是沉默地垂眸等着。
直到……唇邊突然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陸堯洵瞬間呼吸一滞,鼻尖後知後覺傳來甯樂羽身上的香氣。
甯樂羽親一下就撤退,敦地又坐回到沙發上,心髒砰砰跳動。
完蛋了!
剛才好像親偏了……
他是想親在下巴上的。